為首的男子,抬手脫下鬥篷兜帽,抬頭望向城樓之上,一抹月光映照在他臉上,俊逸無雙。
“是我。”
蘇戰一看,驚喜萬分:“大公子!?”他轉而衝士兵吼道:“快開城門!”
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白亦宸終於將剌古的情勢摸清了。
剌古如今屯兵十萬,正在攻打北剌。
而北剌也毫不示弱,十五萬鐵騎蓄勢待發。
但兩邊還沒有正式開戰,都在試探的階段。
白亦宸和阿飛混入了剌古敵軍大營,潛伏了一段時間,確定了昊天,便是當年的蒙堅。
至於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剌古,倒是鮮為人知。
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如今很受剌古王的器重,軍中一眾將領,除了元老之外,不少人以蒙堅馬首是瞻。
博撒回到剌古之後,便深居簡出,開始養傷,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白亦宸預估蒙堅來京城,八成是和上次一樣,來聯絡暗樁,獲取情報。
但才匆匆見了一麵,便被博撒鬨得暴露了行蹤,一行人匆匆走了。
白亦宸待了一陣,確認剌古短期內沒有向大文發兵的計劃,便盜了張他們的布防圖,和阿飛一起,披星戴月趕回了北疆。
武平侯白仲已經於一個月之前,抵達了北疆。
此刻,他在北疆武城坐鎮,聽說白亦宸到了,微驚一瞬,立即讓他進來。
白亦宸和阿飛入了議事堂。
兩人風塵仆仆,但是難掩光滑,滿屋糙漢子,都眼前一亮。
“侯爺,這便是大公子嗎?嘖嘖,人中龍鳳!”
“果真是青年才俊!”
堂內,一片讚歎之聲。
也有人小聲嘀咕起來。
“生得這麼白淨,能當欽差?聽說皇上還直接讓他入軍營,從七品校尉做起……乳臭未乾的小子,憑什麼?”
“從七品校尉做起,你還覺得不公了?人家若是真要靠出身,隨便混個五品京官,難道不比來這苦寒之地好?”
“這……好像也沒錯,可他是個庶子啊……”
“庶子怎麼了,侯爺是皇上麵前的大紅人,庶長子就算不能世襲爵位,也一輩子衣食無憂啊……”
白亦宸麵色淡淡,並不理會旁人目光,隻撿要緊的消息說了。
眾人一聽到他潛入了剌古王帳,紛紛麵露驚訝。
待白亦宸掏出剌古的布防圖時,更是下巴都掉了。
這下,沒有人誇他生得好看了,紛紛見風使舵,道有空要與他好好切磋一番。
白亦宸笑著一一應了,公事畢了,他沒有多留一刻,便回到了住處。
白亦宸也是第一次來武城,邊疆風貌和京城,乃至西南的武平侯府,都截然不同,撲麵而來的冷冽和乾燥,他也是待了好一陣才習慣。
阿飛為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問道:“公子,今日是先沐浴,還是先寫信呢?”
白亦宸微怔一下,道:“先寫信吧。”
他自出了京城,每三日便給京城去兩封信。
一封是給皇帝的,一封,則是給楊初初的。
給皇帝的自不必說,都是些密函。
給楊初初的,都是些日常瑣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寫,也不確定,如今她到底認識多少字了。
他總覺得,自己與她相認之後,還沒有好好相處幾日,便離開了,好像很是不禮貌。
但白亦宸在剌古居無定所,便在信的末尾都注明了,不必回信。
阿飛得知後,驚訝不已,他曾問道:“公子,若無回信,你又怎知你的信有沒有送到?若是沒有送到,又或者公主不愛看,那豈不是白費力氣?”
白亦宸淡聲道:“既是寫給公主的,就算她不看,也不能說是白費力氣。”
阿飛將這句話翻譯了一下,約莫就是: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於是便不再勸阻,反而每隔三天,提醒他一次。
這時,叩門聲響起。
白亦宸抬眸:“何事?”
侍從答道:“公子,京城來消息了。”
白亦宸眼眸微縮,今日他才到武城,怎麼就來消息了?
阿飛將門打開,侍從上前,道:“宮裡傳來消息……”
宮裡?白亦宸頓時多了一分期待。
“大公主馬上大婚了,駙馬問公子,十分能回去參加婚宴。”
白亦宸微怔一下,原來是鐘勤和楊婉儀的好消息。
白亦宸搖頭,道:“近來剌古動作頻繁,不日恐怕還要潛入剌古王城,恐怕回不去了。”頓了頓,他道:“你幫我回一封信,再著人備一份厚禮,恭賀公主駙馬大婚。”
侍從應聲而去。
白亦宸低下頭,默默展開桌案上的宣紙,提筆寫信。
洋洋灑灑幾行寫完,白亦宸沉吟片刻,又在信的末尾,附上自己在武城的消息,方便接收回信。
完成這一切,白亦宸才伸展了一下筋骨,去衝洗疲憊了。
-
楊初初和楊謙之,從藥王穀到京城,一路都十分順利。
回宮之後,楊初初第一件事,便是回雲瑤宮去看盛星雲。
楊初初帶了不少藥王穀的特產回來,堆滿了半個屋子。
楊初初一樣一樣介紹道:“這個!吃了會變美!”
她一把塞進盛星雲手裡,然後又拿起一罐藥膏,遞給竹韻:“竹韻!這個,擦手!白白嫩嫩!”
竹韻以前在冷宮之時,幾乎包了所有的雜活,這麼多年過去,手上的繭子還沒有完全褪去,這潤手膏,最適合她了。
楊初初給每個人都帶了禮物,眾人歡歡喜喜地領了。
末了,竹韻將楊初初拉到一旁,道:“公主,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人送了不少信來。”
楊初初一愣:“信?”
竹韻點頭,道:“那信上隻署了個白字,奴婢也不知道是誰。”
楊初初頓時一喜,忙拉住她:“快帶我去看看!”
所有的信件都裝在一個匣子裡,楊初初接過一看。
至少有二三十封。
她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楊初初拆開一封,裡麵寥寥數語。
“北疆風大,入夜後呼呼作響,阿飛未帶兜帽出行,長發紛飛,宛如女鬼。”
楊初初“噗呲”笑出了聲。
她又拿起一封信,拆開一看:“北疆民風彪悍,男子飲酒十壇,不費吹灰之力。炙羊味美,鏡湖多姿,盼與公主同遊。”
楊初初麵帶笑意,一封接一封的拆。
都是些日常的經曆或趣事,想來是他一有空,便想著給她寫信的。
語句都十分簡單,親切。
最後一封:“吾已至剌古,一切安好。思及公主,萬望保重。”
楊初初看完所有的信,心裡的喜悅慢慢膨脹,直至填滿了整個胸腔。
可看到最後一封的落款,已經是十日之前,又有些擔憂起來。
她也想給他回信,可他信上說了勿念勿回。
一時之間,她又失落地放下了筆。
楊初初又將他的信,翻來覆去看了一遍。
少女一臉嬌嗔,自言自語道:“寫得這麼短,是怕我不識字麼?還說我聰明,肯定是騙人的……”
說完,又吃吃地笑了起來。
門本來虛掩著,“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楊昭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看著楊初初攤著一堆信紙,麵頰粉紅,嘴角噙笑。
楊昭不由得挑了挑眉:“初初,你一個人在這傻笑什麼呢?”
楊初初大驚,連忙撲上桌麵:“沒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要進入甜甜的戀愛了,等我喲~感謝在2021-08-01 18:03:01~2021-08-01 22:32: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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