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初初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裡麵掉出一朵小小的乾花。
楊初初下意識伸手接住,微微一愣。
潔白的花朵,被壓得十分平整,已經基本風乾了,但是已經帶著些淡雅的香氣。
指尖輕輕撫上花瓣,柔軟、細膩。
好一份跨越千裡的春華。
楊初初嘴角微微揚起,心中被甜蜜和思念填滿。
她坐在桌案前,開始給他回信。
但奈何她沒有提前準備乾花,便自娛自樂地在信紙末尾,畫了一朵小花。
寫完信之後,楊初初便喚來了桃枝,當天便將信送了出去。
楊初初寫完了信,想起許久沒有去看皇帝了,便簡單收拾了一番,起身出了門。
春景盎然,花草蔥鬱。
時至四月,一切煥然一新,處處宜人。
楊初初閒庭信步一般來到了太極宮。
行至太極宮內院,忽然有人伸手,攔住了她。
“七公主,皇上此時在處理要事,恐怕無暇見公主。”說話的人,是皇帝身邊的李公公。
他一向不言苟笑,楊初初上一次見他,還是在周貴妃的儲秀宮。
楊初初聽了他的話,有些疑惑。
平日裡,她都是入了內院,再由宮人通報,但今日卻十分奇怪,連內院也不讓入了?
楊初初扯出一個笑容,憨憨問道:“父皇在做什麼噢?李公公去問一下父皇有沒有空見我嘛……”
李公公麵無表情:“七公主,請您彆讓奴才為難。”
楊初初嘟起小嘴,看起來生氣了,她轉了身,正要離開。
這時候,章公公自內院而出,他看到楊初初,眼神亮了一下:“七公主來看皇上?”
章公公對楊初初的印象極好。
楊初初點點頭:“是呀……可是李公公連通報都不去呢!小氣鬼!”
李公公麵色微僵。
章公公是孟公公的徒弟,消息比李公公還要靈通些,他走近兩步,低聲道:“公主,皇上這會兒正在見一個重要的人……恐怕無暇接見您了。”
楊初初見他神秘兮兮地,便好奇問道:“是誰呀?”
章公公麵色頓了頓,小聲道:“奴才不能說……還請公主彆問了。”
楊初初見他一臉為難,心中更是疑惑。
但她麵上卻笑著:“那好吧……我就在這外麵玩一會兒,若是父皇再不召見我,我就回去了!”她說話嬌嬌的,十分可愛,連章公公也不忍拒絕了。
“那好,公主彆亂跑啊……萬一皇上生氣了,奴才可擔待不起。”
楊初初點頭:“放心,我很乖的。”她擠出一臉老實巴交的笑容來。
章公公這才放心地走了。
楊初初於是百無聊賴地在內院門口,來回踱步。
她一會兒扯下一朵花,一會兒又拿大樹葉撲蝶,過了一會兒,又去堆沙子,玩得不亦樂乎。
李公公依舊守在門口,見楊初初全情投入地玩著,便也沒有說什麼了。
楊初初一邊用樹枝撥著地上的沙子,一邊不住地瞟向內院的方向。
在沙坑的斜角處,恰好有一道縫隙,能堪堪瞄到太極宮內院的殿門。
但這裡離內院又有幾丈距離,所以在她這裡呆著,也沒人時刻關注她。
楊初初神思悠悠。
如今大半的政務,都已經由楊昭接手了。
皇帝看起來隻在大事上把關,一些細枝末節都不再過問了。
怎麼又會偷偷見重要的人呢?
若是朝中大臣,不太可能約在太極宮見麵。
能約在太極宮的,無非是後妃、皇子公主或者太醫。
最近兩年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讓皇帝的性格越發敏感和偏執。
先是全妃勾結白蠻,意圖謀奪皇位一事,讓皇帝充滿了危機感。
後又迎來了周貴妃和宣王的背叛,雖然這事被壓下來了,但楊初初知道,皇帝的心思相比之前,更是多疑了。
他之前對盛星雲的試探,便是最好的證明。
而且他即便看起來再信任楊昭,願意對他委以重任,隻要一天沒有立他為太子,那就還有無窮的變數。
畢竟,皇帝心機太過深沉。
楊初初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但她又不是很確定……於是便想了個法子等在這,想看看皇帝到底在搞什麼鬼。
她懶洋洋地蹲在地上,忽然聽得一聲輕輕的響動。
門,開了。
楊初初不動聲色內院看去——一個年輕男子,穿著一身黑袍,從殿內出來。
黑袍的帷帽嚴嚴實實蓋在頭上,看不清麵龐,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冷傲陰鷙的氣質,就連白天看上一眼,都覺得涼嗖嗖的。
楊初初麵色微僵。
她偷偷挪近了幾步,想看得更加真切些,但無奈那男子背對著她,半張臉都沒有轉過來。
他立在門口,似乎在和人說話,楊初初豎起耳朵聽,卻也聽不到什麼。
過了一會兒,那男子停止了交談,下意識朝這邊看了一眼,楊初初急忙轉頭,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等她再轉回去時,那人已經不見了。
但楊初初覺得他的背影極為眼熟,腦中劃過的一個名字,讓她心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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