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向南回到沈家溝後,秦金蓮立刻就要他露一手,蒸一回雞蛋糕給她吃吃。
老大兩口子賣了兩個月的雞蛋糕,她就隻吃過一回,到現在還饞著那滋味兒。
也難怪能掙著那麼多錢,那雞蛋糕確實好吃,又香又軟,吃上一口那濃濃的蛋香味兒能在嘴裡回味一整天。
現在老二學到了這門手藝,日後就能靠這手藝掙大錢,讓她吃香喝辣過好日子。
秦金蓮想得美滋滋,嘴都合不攏。
沈向南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媽,小妹說,以後不是生老病死的大事,就不要去找她了。”
秦金蓮愣了下,隨即不在意的嘮叨,“你聽她說,她不過就是說的氣話,等過段時間就好了,她跟我一樣,刀子嘴豆腐心,最是心軟了。”
沈向南並不如秦金蓮想得樂觀,他能感覺到沈明珠是認真的,是真的不會再管他了。
他心裡難受得不行,可他同時也清楚,這事不怪沈明珠,是他的錯。
如果不是因為他,小妹也不會早早嫁人,去給人當後媽。
雖說是嫁到了城裡享福,可後媽哪是那麼容易當的,還要管娘家人的一堆破事。
小妹恨他也是應該的。
秦金蓮與沈向南的悲喜並不相通,她滿腦子盤算著掙錢的事。
手藝是學到了,但家夥什還得老錢置辦,雜七雜八的也得花不少錢。
不過,隔壁老大兩口子不乾這個了,正好拿過來給老二用。
——
“朝北……”
秦金蓮掀開屋簾,看到兩口子正在收拾東西,不由詫異,“你們這是要乾啥?”
杜娟淡淡喊了聲媽,說,“我和朝北準備進城打工。”
“進城?”
秦金蓮震驚得連來意都忘了,怔怔望著老大兩口子,“你們進城去了,那家裡咋辦?地裡的莊稼也不管了?”
沈朝北開口,“媽,我本打算晚上去找您和爸說這事的。我和杜娟的莊稼地,你們要不要種,如果你們不願意種,我就找其他人。”
這個年代的農民,以地為天,為了巴掌大一塊地爭得頭破血流都是常有事。
像沈朝北手裡麵的這種肥沃的莊稼地,隻要放出風,多得是人搶著種。
秦金蓮慌忙的拉住沈朝北的手,“朝北,你可得想好啊,你彆看你小妹穿得光鮮亮麗的,咱們農村人在城裡可不好混,在家種地好歹吃住不愁,去了城裡,衣食住行處處用錢,再說了,你們進了城乾啥啊?”
杜娟說:“乾啥都行,隻要能掙著錢,隻要不犯法,再苦再累我們都乾。”
——
沈建國踩著飯點回到家,一進門,發現家裡黑燈瞎火的,不由得很是納悶。
平常這個時候,老伴差不多都把飯碗擺上桌了,今天咋回事?
沈建國撩起門簾進屋,扯亮電燈,看到老伴坐在炕上發呆,整個人跟失了魂似的。
“誰又惹你了?天都黑了也不燒鍋,不吃了?”
沈建國沒好氣的數落兩句,又朝西屋方向看了眼,“向南媳婦又回娘家了?”
不怪沈建國不滿,這兩個月楊麗珍回娘家的次數實在太勤了,隔三岔五就往娘家跑。
“麗珍那肚子,眼瞧著就大了,得了空你跟她說說,彆動不動就往娘家跑,萬一路上出了點啥事咋整?”
秦金蓮現在哪還有心情管老二媳婦啊,自從得知老大兩口子要進城去,她心裡就跟被挖了一個洞似的,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