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桓找我喝酒。”
“都這麼晚了,還找你,明天不上班了?”
見她抱怨,裴颺說道:“那我不去了,我給書桓回個電話。”
說著就要起去出去。
沈明珠從被窩裡伸出藕節似的細白胳膊,拽住他,“算了,你去吧,免得你兄弟笑話你妻管嚴。”
裴颺重新彎下腰,眉眼帶笑的看著她,“那我真去了。”
“嗯,早點回來。”
頓了頓,沈明珠又補充一句,“不然我收拾你。”
裴颺一副很期待的樣子,“你想怎麼收拾我?”
沈明珠哼哼,“你試試看。”
壓著她纏綿了一番,又給她在床頭櫃上放了一杯溫水後,裴颺才穿上衣服出了門。
沈明珠本來挺困的,被男人這麼一鬨也醒了,索性披上外套起來學習。
距離下一次自考還有兩個月了。
……
“颺哥來了,坐吧。”
周書桓一邊招呼他,一邊幫他倒酒。
裴颺坐到桌前,左右張望了下,臉上有些奇怪,“濤子他們幾個呢?還沒來嗎?”
“我沒叫他們,心裡煩,就想找個人說說話。”
裴颺一聽,順嘴接道:“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見周書桓愣愣望著自己,裴颺好笑摸了摸後腦勺,“你嫂子總愛跟我這麼說笑,我也不小心學到了。”
望著裴颺說起沈明珠時,一臉掩飾不住的喜悅,周書桓不由怔然。
裴颺比他大半歲,理論上,他該喊沈明珠一聲嫂子。
但沈明珠實際年齡比他小很多,他有些叫不出口。
兄弟倆走了一個,邊吃邊聊。
發完一通牢騷後,周書恒關心起裴颺工作的事——
“……你在遠洋呆了這麼些年,好不容易才到這個位置,就這麼辭了,不後悔嗎?”
裴颺仰脖灌下一口酒,40多度的烈酒,就像火一樣從喉嚨燒到胃裡,卻遠不及他想到媳婦時,胸口的滾燙。
“沒辦法,一想到要扔下她們母子倆個去那邊工作,給我金磚我都覺得沒意思。”
周書桓無法理解,“你讓沈明珠帶著孩子跟你過去不就行了?”
“她扔不下這邊,我不想勉強她。”
周書桓向來是知道裴颺這個兄弟很寵著媳婦,但寵到這個地步,還是教他震驚。
他沉默了一會,才出聲,“那你就不為你自己想想嗎?辭了工作,你這些年的打拚全都成了空。”
裴颺反問他,“書桓,你覺得掙錢的意義是什麼?”
為了吃,吃了穿,為了養活一家老小。
裴颺捏著酒杯,深邃英俊的臉龐上流露不同於一般人的堅定與執著——
“二十歲的時候,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出色的船長,這幾年,為了這個目標,我不怕苦也不怕死,拿著命在拚。”
“但現在,我的夢想就是守著她過日子,她高興,我就滿足。”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知道自己想要的什麼,也絕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