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颺身在曹營心卻在漢,心裡無時無刻不掛念著醫院的沈明珠,恨不得能生出一對翅膀,飛過去看一眼媳婦然後再飛回來。
可他不能離開,堅守到現在,離12點還有不到三個小時,他要走了,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這個點,也不知道母子倆吃過飯沒有。
想著,裴颺去不遠處的副食店打了個電話。
他中午走得急,也沒來得及記住院部的電話,隻能打去陳家。
得知裴文萍往醫院送去了飯菜和鯽魚湯,他懸著的心才總算落下。
陳沂在電話裡關心了食品廠的事,得知裴颺現在在恒興守著,有些擔心,提出要過來,被裴颺婉拒了。
他與恒興硬剛是被迫無奈,不得不背水一戰,但萬不能再把陳沂和陳家拖下水。
打完電話,裴颺又買了些煙酒瓜子餅乾之類的,拎回去給大家夥消磨時間。
……
得知裴颺不在食品廠,裴文萍左思右想一番,又轉道回去了醫院。
她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10點了。
沈明珠已經睡了,裴子珩坐在病床邊,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裴文萍輕手輕腳走過去,小聲將裴子珩叫醒,姑侄倆個去了病房外麵說悄悄話。
“子珩,你爸爸來醫院了嗎?”
裴子珩搖頭,“爸爸不在廠裡嗎?”
裴文萍心裡思索著這麼晚了裴颺到底去了哪,嘴上卻安撫侄子:“可能他回家了吧。”
裴子珩:“那往家裡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了嗎?”
裴文萍:“……”
現在的小孩兒,怎麼那麼難騙。
“不打了,這個時候,他估計也該來醫院了,等他來了,你讓他給我打個電話。”
“喔。”
裴文萍說完了話卻沒立刻走。
看出她的欲言又止,裴子珩微抿了抿嘴角,“姑姑,我現在是當哥哥的人了,爸爸不在,我就是家裡的男子漢,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
裴文萍被侄子的少年懂事萌得心都快化了。
她左右看了看,見走廊上沒什麼人才蹲下小聲問裴子珩,“廠子的辦公室都誰有鑰匙,平時門有沒有鎖著,你知道嗎?”
“白天沒鎖,下班後才會上鎖,鑰匙隻有媽媽有。姑姑,你問這個做什麼?”
采購合同丟失這事,裴文萍本來沒往深了去想,可今晚看到胡桂芬這麼晚了一個人在廠子裡麵,多年職業的敏銳讓她心裡生了疑影兒。
合同,會不會不是丟了,而是被人偷了?
裴子珩多聰明的人兒啊,僅從裴文萍的神色就猜到了什麼,“姑姑,出什麼事了嗎?”
這種事,裴文萍本不想跟侄子這樣一個小孩兒說的。
可轉念想到侄子的聰明勁和早熟,便小聲把晚上去食品廠撞到胡桂芬的事講了。
“這事,你先不要告訴你媽,免得她擔心,也不要告訴其他人,隻跟你爸一個人說,啊?”
裴子珩點頭。
裴文萍來得快走得也快,裴子珩卻沒了睡意。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隻是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顧不上去細想。
胡桂芬為人本份,謹小慎微,平時連說話都不敢大聲,若不是受人收買和指使,是不會有膽子乾這事的。
他該怎麼找到幕後之人呢?
望著沈明珠恬靜的秀美臉龐,裴子珩黑眸泛著幽幽冷光。
任何傷害媽媽的人,都不得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