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南的婚禮辦得遠比第一次還要熱鬨和氣派。
不僅有三轉一響這在農村婚禮裡非常有排麵的彩禮,連沈向南住的屋子也裡裡外外重新修繕過。
牆壁刷了白灰,地麵用石磚鋪得平平整整,就連衣櫃和梳妝台都換了新的。
站在賈月梅的角度,沈明珠也能夠理解。
人家好歹黃花大閨女,嫁大齡二婚男就挺吃虧的,還讓用前任的舊物件兒,換成哪個女人心裡都不會舒坦。
不過這些都跟沈明珠沒關係。
她作為小姑子,在新房裡陪著坐了會,把銀手鐲給了賈月梅就借口出去了。
她一走,賈家和沈家的親戚都對著她送的禮評頭論足。
沈家這邊的親戚,自然是站在沈明珠這邊,一個勁的誇銀手鐲送得好,誇沈明珠這個小姑子大氣。
賈家那邊的親戚卻恰恰相反,沈明珠給大姑姐夫家那邊的小叔子送的可是兩大件新家具,尤其是那大衣櫃,少說也要七八十塊錢。
賈月梅可是親二嫂,居然才隻送了一對銀手鐲,這不胳膊肘往外拐,親疏不分嘛。
沈家這邊的親戚向著沈明珠說話,“不光給了銀手鐲,還給了二十斤喜糖呢,這糖在城裡可是要賣五塊錢一斤的。”
賈家那邊的親戚卻不以為然,覺得這軟糖是沈明珠自己廠子生產的,賣高賣低還不是她說了算。
兩邊的親戚圍繞著沈明珠送的禮爭執不下,正主賈月梅倒是喜滋滋的將一對銀手鐲套到了手腕子上。
早在嫁過來之前,她就打聽清楚了沈向南跟楊麗珍離婚的前因後果。
要她說,楊麗珍就是一個蠢貨。
放著沈明珠這麼一個有錢又有本事的小姑子不討好巴結,天天在婆家作威作虎,這不純純有病嗎?
她是不會走楊麗珍老路的,隻要她安安生生跟沈向南過日子,凡事順著沈明珠這個小姑子,還愁以後沒好日子過嗎?
……
從新房出來後,沈明珠便想著去找裴颺父子倆,擔心他們鮮少來農村,會不習慣。
結果找了一圈,發現裴颺被群裡的青年壯漢們團團圍著,吹牛侃天,好不快活。
裴子珩跟村裡的幾個半大孩子在村口爬一棵歪脖子的酸棗樹。
酸棗名字帶棗,卻跟棗子大不相同。
棗子脆甜多汁,果肉細膩,棗核細且小。
酸棗卻恰恰相反,皮厚核大肉少不說,還酸得倒牙,哪怕熟透了吃著也是酸溜溜的。
沈家溝到處都是野生的酸棗樹,熟到半透明的酸棗,是村裡孩子們秋冬季節尤愛的野果子之一。
“兒子,小心點。”
沈明珠不放心的走到酸棗樹下,朝樹椏上的裴子珩叮囑道。
裴子珩看到她,用力伸長著細胳膊,掰下一串結滿酸棗的枝丫,扔到她腳邊。
沈明珠撿起枝丫,挑了一顆看起來熟透的酸棗放進嘴裡。
咬破棗皮的瞬間,一股甜中帶酸的汁水在口腔中爆開,緊接著就是無休止的酸,酸得人直皺眉頭。
沈明珠勉強吃了兩個就不想再吃了。
過了一會,裴子珩從酸棗樹上下來後,從衣兜和褲兜裡掏出滿滿兩大把黃澄澄的酸棗遞給她。
“媽媽,給你吃。”
沈明珠看著這些酸棗,忽然反應過來,兒子是特地為她摘的。
她懷果果那會,口味尤其偏酸,可她生完孩子已經不愛吃酸了,為了不辜負兒子的一片心意,沈明珠開心的說道:“我們回去找個袋子裝起來,帶回家給你做酸棗糖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