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箐踩著棉質的拖鞋,一步一步沿著樓梯上去。
啪嗒,啪嗒。
看似輕盈的腳步,實則每一步對於她而言都仿佛有千鈞之重。
隨著距離二樓越來越近,樓道上的景象也映入了她的眼簾。
鐘繼平穿著她準備的睡袍,一動不動的趴在臥室門和樓道連接之處。
鐘箐身形仿佛被釘住了,一時邁不動步子。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回過神般的繼續抬腳,往趴在地上的鐘繼平一步步走近。
終於,她站在了鐘繼平麵前。
垂眸盯著像條死狗一樣匍匐在地的男人,鐘箐隻感覺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喘不過氣。
她真的好蠢好傻。
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她居然到現在才學會。
抬腕看了看時間,又彎腰探過鐘繼平的脈博後,她回房拿出一把剪刀。
將鐘繼平翻了個身,掀開睡袍,鋒利的刀刃在燈光下閃著冰冷寒光。
哢嚓。
鐘繼平身上的內褲被剪開,扯下,重新被換上新的。
鐘箐表麵上從容不迫,甚至沒有忘記戴手套,可發抖的雙手卻讓她的緊張無所遁形。
等確認清除了所有痕跡後,她才驚慌失措的朝著樓下跑去。
……
搶救室外。
鐘箐心神不寧,單怡暖心安慰道:“箐箐姐,你彆擔心,吉人自有天相,鐘先生肯定會沒事的。”
吉人自有天相,與之相反的是,惡人自有天收。
她也很好奇,老天爺會不會收走鐘繼平的命。
雖然,她的目的並不是要鐘繼平死,但是生是死卻也不是她能精準掌控的。
“單怡,麻煩你幫我守在這裡,我去打個電話。”
“好。”
一一給親戚朋友,以及回錦城祭祖的楚玉清打電話通知後,鐘箐轉身去了衛生間,將外套兜裡的東西扔進排汙渠中。
嘩啦。
水箱開閘,排汙渠中的一切汙穢雜物都被水流衝刷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
一個小時後,收到消息的親戚朋友陸續趕到醫院。
除此外,第一藥廠的重要高層、以及政府部門的一些要員也來了醫院中。
第一藥廠是奉城最大的國營藥企,名下擁有二十多條生產線,近三百種藥品,年產能達五十億片(支、丸、粒、枚、瓶)以上,銷售覆蓋全國各省市。
而鐘繼平身為第一藥廠的現任董事長,突發重疾,自然備受各方關注。
當醫生走出搶救室的門,立刻被一群人潮水般的圍著打探病情。
“經我們初步診斷和救治,懷疑病人是突發性心肌梗塞,還好送醫及時,病患的命保住了。”
聽到命保住,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單怡激動的拉住鐘箐手,“太好了,我就說鐘先生會沒事的!”
鐘箐微笑,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
“不過……”
聽到醫生再次出聲,大家都安靜下來。
“病人由於休克時間過長導致缺氧,腦乾功能可能會受到一定損害,且無法逆轉。”
“什麼意思?不是說命保住了嗎?”
醫生一臉遺憾,“鐘先生的性命是無虞的,但他的肢體功能、語言和認知能力等方麵,都會因為腦乾的損傷而受到影響。”
“簡單來說,病人有很大概率會出現偏癱、智力低下等情況。”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醫生,太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