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怎麼了?”
聽她問起,楚玉清完好的左眼中流下一行淚,喉嚨裡發出委屈的嗚咽。
看護人員解釋:“張先生發病的時候,不小心把筷子戳到了劉女士的右眼。”
為了抹掉一切痕跡,楚玉清和鐘繼平入院都是用的化名做登記。
鐘箐頷首,“那她的右眼還能看得見嗎?”
看護搖頭。
鐘箐看向楚玉清,莞爾,“看來,連爸都覺得你眼瞎呢。”
楚玉清哭著向她哀求,“箐箐,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你放我出去吧,隻要能讓我出去,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看楚玉清渾身大大小小的傷,想也知道她在這裡麵過得有多遭罪。
也就是鐘繼平現在行動不便,要不然,楚玉清恐怕早成了一具屍體。
“讓你什麼都可以?”
楚玉清拚命點頭。
“好啊,那你就去死吧,你死了,我一定把你接回去風光大葬。”
楚玉清一愣,隨即勃然大怒,用最惡毒的話語咒罵不休,罵完看鐘箐沒反應,又痛哭流涕的道歉,甚至下跪哀求。
就像一個精神分裂。
鐘箐麵不改色的看著對方表演,“出去是彆想了,我不可能放虎歸山的,不過,我可以把你安排到其他的病房。”
這話無疑給了楚玉清希望,“箐箐,你沒那麼恨我的對不對?那你放了我好不好?”
鐘箐打開手裡的信,“你照著這上麵,用你的筆跡抄寫一遍就可以了。”
看清信上的內容,楚玉清臉上瞬間充滿憤怒與驚恐。
“你想乾什麼?!”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這封信隻是做戲給奶奶看。你應該也挺恨她的吧,當年,但凡她肯出手幫你一把,你也不至於保不住肚子裡的孩子。”
“現在,我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她間接害死了你兩個孩子,你讓她失去一個兒子,很公平,不是嗎?”
楚玉清怔怔看著她,好半天沒說話。
她恨老太太嗎?當然。
明知道她有孕在身,眼睜睜看著兒子家暴她卻不管不問,甚至為了維護鐘繼平的臉麵,還將下人全都打發了走,導致她連求救都沒有機會。
“我可以寫信,但你得讓我離開這裡。”
楚玉清試圖談條件。
鐘箐挑眉,“你覺得,我找個能模仿你字跡的人,能有多難?”
楚玉清臉色灰敗,“好歹母女一場,你就非得置我於死地不可嗎?你不能全怪我的,如果當初沒有生下你,你爸也不會那樣對我。”
“識人不清是你,水性揚花是你,跟我有什麼相乾?我憑什麼要為你的失敗和錯誤買單?”
眼看離開無望,楚玉清不得不按鐘箐所說,寫下一封“遺書”。
鐘箐拿上信準備離開,楚玉清忽然叫住她,“箐箐,你可以經常來看看我嗎?”
鐘箐停住腳,轉身,“我不會再來了。”
“我和嚴屹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茵茵的鋼琴比賽拿到了亞軍,小旻期中考試得了第一,你和爸不在的每一天,我們都過得無比的幸福快樂。”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楚玉清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回到鐘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鐘箐先去三樓看了鐘茵和鐘旻的睡眠情況,隨即回了二樓的書房,拿起書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