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喜玲認定自己進食品廠的事十拿九穩,也不出去找工作了,每天就在家裡等著沈紅梅主動找上門。
梁家人同樣抱著這樣的心思。
尤其梁母心緒複雜,既怕沈紅梅來,又怕她不來。
一想到自家好兒子要遭沈紅梅這麼一雙破鞋糟蹋,她就慪得心肝痛。
可沈紅梅要是不來,女兒的工作又沒著落。
一天。
兩天。
轉眼就到了第三天。
沈紅梅一直沒上門,梁家人不由犯起了嘀咕。
“媽,要不讓克安去打聽打聽?彆是出什麼岔子了。”
梁母剜了眼提議的老大媳婦,“有啥好打聽的,她愛來不來,咱們梁家可不求著她。”
人家能安排工作,你不求著,多的是人求著。
梁家大嫂心裡腹誹,嘴上卻哄著梁母,“媽,喜玲的工作要緊,一個月六七十塊呢,一年可不得小一千了?有了這錢,您還怕克安娶不上媳婦嗎?”
梁母不吭聲了。
梁家大嫂給妯娌使眼色。
二嫂會意的開口道:“媽,食品廠是有員工宿舍的,等喜玲去上班了,可以住宿舍,克安住的那屋不就騰出來了,正好拿來給克安做婚房。”
梁母被說動了。
老三都26歲了,再不結婚就要成老光棍了。
晚上吃飯時,梁母彆彆扭扭的給梁克安下達指令,“老三,你明天有空去找那個姓沈的問問,喜玲工作的事到底能不能成。”
梁克安遲疑了半響才出聲。
“我找陳良幫我問一問吧,我都跟人吹了,再去找人幫忙多不好意思。”
梁母也不樂意兒子向一個破鞋低頭,覺得這辦法極好,心情也好了不少。
見全家人都在為自己工作的事操心,梁喜玲臉上有些掛不住,忍不住小聲嘀咕:
“沈紅梅明天肯定會來的,三哥這樣好的男人,她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梁母狠狠剜她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梁喜玲撅了撅嘴,倒也不敢吭聲了。
……
“咋了?接完電話就愁眉苦臉的,克安又讓你給他介紹對象了?”
易玲瞅著坐在沙發上抽煙的陳良,打趣道。
陳良歎氣,“克安也不知道咋想的,前腳跟人吹了,後腳又讓人幫著喜玲安排工作,還讓我幫他去問工作安排得咋樣了,你說我咋跟嫂子開口?”
易玲也覺得無語,“你彆管他的事了,論親疏遠近,嫂子跟咱們才是自家人呢,對咱們也好,哪次不是大包小包的往家裡送東西,咱們可不能沒良心。”
陳良很犯難。
讀書那會,他跟易玲談戀愛,手裡的錢總不夠花,梁克安接濟過他幾回,這份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陳良也是會動腦子的人,他找上了陳沂。
“哥,我這可是給你創造機會,你趁機跟大嫂好好聊聊。”
電話那端的陳沂氣笑,“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
接到陳沂的電話,得知陳良是為了幫梁克安問沈明珠工作的事,裴文萍直接開火——
“陳良他腦子是被狗吃了?他要找明珠打聽事,直接給明珠打電話不就成了,拐這麼大一個彎兒,打電話不要錢是吧?”
聽著裴文萍發脾氣,陳沂隻覺得懷念和親切,語氣也柔緩不少,“小良膽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裴文萍冷哼,“這閒事我不管,你也少管,他自己答應的事,讓他自己辦去,這麼大個人了,誰還慣得他!”
“行,聽你的,不慣著他。”
寵溺的語氣讓裴文萍一時恍惚。
從兩人談戀愛那會,陳沂就總愛說這話。
那時的她隻覺得幸福,而現在心裡卻像塞了棉花般窒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