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供被辦案人員一一記錄下來。
“洪泰要是知道你出賣了他,肯定不會放過你,所以,讓他進去呆著對大家都好,你說呢?”
言外之意,提醒他不要妄想翻供。
苟全忙不迭點頭。
他還這麼年輕,他可不想死。
案子到這裡並沒有結束。
嚴屹挑了幾個洪泰和段少龍的重要手下,一一拎進審訊室單獨審問。
僅憑一件傷人罪,並不足以讓洪泰在裡麵呆上一輩子。
在他這個心理專家麵前,這些混混根本頂不住十分鐘,你一項我一項,網羅出一張巨大的罪網,洪泰逃無可逃。
晨曦微明之際,審訊終於結束。
洪泰及其參與了這次聚眾鬥毆的混混全被移交到市公安局,進行進一步的調查和審查。
這一次,務必要讓洪泰和段少龍這兩個為禍一方的毒瘤清除。
走出派出所大門,梅騫一邊伸懶腰,一邊打趣嚴屹。
“這姓洪的是怎麼得罪你了,你就非得把他摁死不可?”
“我為什麼就不能是為民除害?”
梅騫嗤笑,“得了吧,你啥時候這麼愛管閒事了?隊裡心理顧問這個職務,上至梁廳,下至我這個老朋友,邀請了你多少回,你說什麼都不肯來。”
“昨天突然跑來隊裡,主動請纓掛帥不說,還拉著我過來幫著辦案,事出反常必有妖。要麼就是洪泰得罪了你,要麼就是你在替誰收拾他。”
“你猜。”
梅騫眯著眼睛瞅他,“我猜是後者。”
嚴屹不置可否,“走吧。”
梅騫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被嚴屹輕易帶偏話題。
“不會跟上次那事是同一個人吧?”
不得不誇一句,刑警隊長的敏銳直覺。
“到底是誰啊,這麼神秘?”
“你有什麼朋友是我不認識的?”
車上,任憑梅騫怎麼追問,嚴屹都三緘其口。
他越是沉默,梅騫越是好奇,心裡就跟貓抓似的。
可他也清楚嚴屹的性格,嚴屹不願說,他是不可能撬得開的,索性也就不問了,翻到車後座上躺下睡覺。
他乾了十多年的刑警,睡車上的時間比睡床上多多了。
……
明媚的晨光中,女人走出家門,朝著不遠處的汽車走去。
她今天穿了件荷葉領的碎花襯衫,黑色的半身裙,衣擺紮在裙封下,顯出曼妙的腰線,細白的腳踝踩著黑色的小細跟涼鞋。
滿頭的黑發,一半挽成圓髻,另一半披在身後,長及腰間。
走動間,發絲被風帶起,在陽光下呈現出動人的光澤。
柔橈輕曼,嫵媚纖弱。
嚴屹腦子裡冒出前段時間看到的一句詩。
他緩緩升起車窗,啟動車子離開。
他過來,本來是想告訴她唐金水的下場,讓她不必再為此憂心。
可看到她人以後,他又不想說了,不想去攪亂她的平靜。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心中似乎已經沒有了過去的執念。
不求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擁有,甚至不求她的垂愛。
隻是遠遠的看著她在自己的世界裡安然綻放,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