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次咱們家賠了這麼多錢,這些錢都是我們找人借的。”
梁母嘴皮子動了動,卻不說拿錢出來還債的話。
三個兒子每個月隻上繳一半的工資當生活開銷。
剩下的一半工資,還有兩個兒媳婦掙的錢,都各家自己捏著。
雖然她手裡有私房錢,可這錢是她省吃儉用了一輩子才攢下的,是她的棺材本,她舍不得拿出來還債。
但兒子兒媳婦們不一樣,她們還年輕,掙錢容易。
四百四十塊,三個兒子平攤下來,一人也就一百多點。
兩個兒媳婦哪會看不出梁母的盤算。
平時防賊似的防著她們,如今闖了禍卻想讓她們幫著擦屁股,沒門兒!
但她們也不能直接說不幫梁母還債。
一來會落人口實,二來她們的男人也不會答應。
對此,兩個兒媳婦早想好了對策。
“媽,喜玲不能再這樣混下去了,這一天天的,惹出多少事。要是從一畢業就開始工作,到這會都不止掙到四百塊了。”
梁二嫂附和,“可不是,喜玲,不是我們說你,你真的不像話,你自己闖禍就算了,還拉上媽一塊,要是媽今天出了點啥事,你能負得起責任嗎?”
這番話得到了梁家三個兒子的一致認同。
梁母是親媽,就算犯了天大的罪,他們也不能指責半句。
雖然他們也寵愛梁喜玲這個妹妹,但梁喜玲的地位和重要性是遠遠比不上梁母的。
何況,今天的事他們也需要一個發泄口。
於是,梁喜玲就這麼成了梁家人的眾矢之的。
一番口誅筆伐後,梁家大嫂趁機提出兩個方案。
一是讓梁喜玲進廠打螺絲,把今天欠的債還上;二是給梁喜玲找個婆家,用彩禮抵債。
梁喜玲今年才十九歲,自然不想早早嫁人,隻得答應進廠打打螺絲。
另一頭,沈紅梅和趙大發已經吃過晚飯,在回家的路上。
雖然在飯館裡罵梁克安罵得很爽,但罵完沈紅梅又有些後悔。
不是後悔罵梁克安,而是後悔當著趙大發的麵罵人。
戀愛中的女人,總歸是希望自己在對象麵前維持住良好形象。
想著,她望向開車的趙大發,“趙哥,我告梁家人這事,你會覺得我得理不饒人嗎?”
“不會啊。”
趙大發笑著道:“我認為這事你做得一點錯都沒有,很乾脆果斷,也很令我刮目相看。”
比起柔弱的菟絲花,他更欣賞堅強聰明果斷的女人,也需要這樣的賢內助。
“說實話,姓梁的那小子找你的時候,我還擔心你被他幾句好話就哄得暈頭轉向,把案子轍了呢。”
莫名的,沈紅梅從這話裡聽出了幾分酸意。
她忍不住嘴角上揚,“他倒是想,不過想了也是白想!”
“那我就放心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短暫的安靜過後,趙大發出聲打破沉默,“紅梅。”
“嗯?”
“我先前說的話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