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1 / 2)

張來家的與張興家的聽到張夫人想去正院,忙勸她彆著急,萬事都不如自己的身子重要,還是好好的做月子為上。

張夫人知道自己的身體在修複液的作用下,比起原主來強了不知道多少,現在正是表現自己這個孝順兒媳婦與賢惠妻子的時候,哪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去拿老爺的帖子,再請老禦醫過府。隻說我知道剛才老大人受了委屈,還請看我的麵子上,再過府施以妙手。”原主的記憶裡,這位老禦醫與張老帝師交情匪淺,所以致仕,也是看著張老帝師為了皇帝操心一輩子,卻落得子孫凋零的下場,灰了心。賈赦能請得動這位替賈母醫治,正是用了張家的麵子。

現在自己身處深宅大院之中,娘家已倒,外力一毫也不敢放手。若是被老禦醫看到自己剛生產完,就不得不去榮慶堂給賈母賠罪,剛受了賈母庸醫之辱的老禦醫,一定會讓這消息不出兩天一定會傳遍京城。

所以張夫人一定不能到得比老禦醫晚,還一定不能坐著向賈母回話。老禦醫見到的就是賈赦與張夫人雙雙跪在榮慶堂的院子裡,一齊低著頭做懺悔狀。

“張丫頭,你不是剛生產完嗎,怎麼不好生做月子,竟跑到這裡來了?就算過來,也該好生進屋裡躺著,怎麼跪在風地裡?”老禦醫出離憤怒了,人家剛生產完,自己還沒休養好,就想著給婆婆請自己診治,可是這做婆婆的,竟然罰她跪在涼地上?!

你自己沒生過孩子嗎?

老禦醫推開想接他進屋的賈政,向他怒吼道:“貴府老太太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想來國公府邸的規矩與彆家不同,老朽不敢耽誤了國公夫人的病情,告辭!”

賈政剛才已經聽王太醫說過,老禦醫的醫術,整個太醫院都無人能及,若不是身體實在不好,聖人必不會準許他致仕。正想著自己親自登門去請,沒想到老禦醫竟然去而複返,現在又要走?賈政忙向著老禦醫行禮不迭:“老大人醫者仁心,還請妙手回春。”

張夫人也抬起頭來,向著老禦醫哀求道:“老大人,老太太隻是被燒糊塗才口不擇言,還請老大人看在……救一救老太太吧。”

老禦醫長歎一口氣,向著賈政道:“我聽聞你夫人也是生過兩個孩子的,你可曾見過她剛生產完,便跪在風口的涼地上?將心比心,你家老太太讓你大嫂跪在這裡的時候,你就不能勸一勸?”

賈政被一臉怒容的老禦醫給問蒙了:“下官一直都在給老太太侍疾……”

老禦醫看白癡一樣看著他:“也就是說國公夫人罰人的時候,你就在跟前了?你可知道長兄為父長嫂比母這句老話?現在你兄長嫂子都跪在這裡,你竟然還心安理得的給自己找借口?就算勸不住你家那個糊塗老太太,不會陪著兄長嫂子一起跪求?!”

這樣的蠢貨,賈代善哪兒來的臉上遺折給他求官?!還好現在這人還沒上任,不然這樣四六不通的人,做了官也是個祿蠹。自己是不是該讓人給聖人透透風,老禦醫心裡打起算盤來。

賈政被老禦醫問得啞口無言——他本就不是善言辭的人,平日又躲在賈母與王夫人身後習慣了,現在那兩個雙雙躺在床上,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老禦醫的話。

老禦醫也不想理賈政這個蠢貨,轉向著賈赦怒道:“賈赦,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連自己的媳婦都護不住的玩意兒。還不快些把你媳婦送回去,你是不是想著你媳婦有個三長兩短,好求娶新婦?”

“你彆忘記了,當年國公爺可是求了聖人,才給你們指的婚!若不是聖人給你指婚,就憑你這糟汙爛的國公府,人家會嫁給你?!”

賈母就算是躺在床上,身上臉上火燒火燎的疼,心神半刻也不得安寧。老禦醫氣急罵賈政、賈赦的聲音又大,賈母一句都沒漏下全聽在耳中,恨得牙根都快咬碎了:什麼叫糟汙爛的國公府,堂堂國公府就是讓他這麼做踐的?

求娶張氏的時候,榮國府可還是自己當家呢,你說糟汙爛,是說自己理家不嗎?賈母恨恨的向著外頭喊道:“榮國府如何教導兒媳,是榮國府的私事,不勞外人指點。我們這裡供不起老禦醫這樣大佛,還請老禦醫移步。”

張夫人聽到賈母說的這幾句話,差不點沒忍住笑出來。這台詞有點熟兒呀,好象是自己上一世不止一次的對王夫人說過。難道說自己與賈母真有些緣法

,要不怎麼說出來的話都這麼象呢。

老禦醫冷冷看向賈政,話都懶得跟他說,轉頭向著張夫人道:“張丫頭,我知道你現在無依無靠,在這處處勢利眼的府裡沒有底氣。我彆的忙幫不上,你要扶個脈、養養身子,我還是能搭把手的。”

一席話說得張夫人的眼淚都下來了,什麼叫人情冷暖,至冷的地方,能讓人感覺到絲絲暖意的,才是真心的暖!她誠心誠意的向老人家磕了個頭:“多謝老大人惦記。”

老禦醫早已經在宮裡磨得冰冷的心,讓張夫人的眼淚給燙著了,少不得出言提醒一句:“唉,你要知道,你與賈赦是聖人賜婚!”這也是你的底氣。

又怒向賈赦道:“沒用的東西,你忘記榮國公當日是怎麼向你嶽父承諾的了?若是你也與你們府裡這些糟汙人抱著一樣的心思,趁早給你媳婦一封和離書算了。”

張夫人做小媳婦狀看了一眼榮慶堂,再看一眼賈赦,低下頭去歎一口氣,彆話一句說不出口。老禦醫自覺明白了張夫人的意思,看來賈赦隻知愚孝,在榮國府一點兒主也做不了呀。

歎了一口氣,老禦醫也不知道該對張夫人說什麼了,隻向她說一句有事記得給自己送個信,便想離開。不想張夫人不顧自己產後虛弱,膝行兩步攔住了老禦醫的去路,請他無論如何都要救一求賈母與王夫人。

人家老禦醫也是有脾氣的人,在太醫院的時候隻管給皇帝、太後診治,結果竟被賈母開口請移步,哪怕是看在張夫人的麵上也不肯開方子。

有老禦醫在,王太醫自是不敢擅自行方,隻盼著老禦醫或走或開方。賈政是覺得老禦醫開方最好,哪怕剛才被老禦醫噴了,還是隨著張夫人哀求老禦醫能留下方子。賈赦那裡則是一臉不服氣的看著老禦醫,覺得自己這頓噴挨得有點冤枉。

就這麼三耽誤兩耽誤,王太醫不得不從房裡走出來,向著老禦醫行禮道:“老院正,還請您去看一看國公夫人吧,她臉上、身上的火泡已經破了。再不上藥的話,怕是會……”毀容!

張夫人心裡暗笑,她所以拉著老禦醫拖延時間,難道真是聖母心大發?所圖的也不過是讓賈母與王夫人不能及時醫治,

毀容後再無法見人!!

現在達成所願,張夫人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賈赦忙上前扶人:“玉珍,你怎麼樣了玉珍?”

還能怎麼樣。有著強大靈魂力的張夫人可以束縛彆人的五感,讓自己閉了氣更是小菜一碟。老禦醫一把推開還在喋喋不休勸說自己的王太醫,蹲下來給張夫人診脈,隻覺得脈息微弱似有還無,顯見得傷了根本。

“好,好個國公府。”老禦醫一邊讓人拿過紙筆給張夫人開藥方,一麵向著賈赦道:“自己的私房燒了,便搓磨剛剛產育的長媳,難道長媳在產床之上,還有本事放火燒你的私庫不成?榮國府國公夫人指鹿為馬,好清正的家風。”

賈赦一句話也回不出,現在也不覺得自己被罵得冤枉了,隻想著快點帶張夫人回東大院去。賈政隱隱覺出不對來——這要是被傳揚出去,榮國府的名聲可就要不成了。

賈母與王夫人的私庫著火的時候,張夫人剛剛生產完,賈母無論如何也不該把怨氣撒在張夫人頭上,還罰跪,還跪得人生死一線!這是要讓整個榮國府在京裡揚名的節奏呀。

說不怨賈母是假的,可是現在人還躺在床上,賈政隻求賈母快些好起來——如果今日的事被傳揚出去,賈政不知道該怎麼收場,還得賈母出麵才行。

張夫人回到東大院一點兒醒的意思都沒有,惹得張來家的幾個一直垂淚,覺得自己主子在榮國府太難了。賈赦也沒再回正院看賈母被診治得如何:現在自己媳婦生死不知,老娘卻還有精神罵人,誰的情況更嚴重一些,賈赦覺得自己能分得清楚。

等到第二日日上三杆,張夫人才睜開了眼睛,頭一件事不是洗漱也不是如廁,而是讓人把賈璉抱過來,要看看孩子是不是還平安。這份慈母之心讓一夜沒睡的賈赦感動不已,覺得自己應該做點兒什麼為張夫人分憂。

結果張夫人隻請他快些去看看老太太,省得又被老太太罰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賈赦本就與賈母不親近的心,更加的向張夫人這裡偏移。就算沒有明說,那一步三回頭中不舍流露得太過明顯,讓張夫人覺得這個人還是能掰得正的。

而京裡漸漸有了榮國府老太

太強逼著剛剛產育的長子媳侍疾,至長媳生死一線的傳聞。這樣的消息一向傳得快,等到順天府上門向張夫人求證穩婆王媽媽暗害之事時,所有人都已經開始懷疑指使穩婆的人是賈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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