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花心裡算的卻是,如今迎春已經九歲,過完年便是十歲。黛玉比迎春小三歲,也就是說現在已經六歲,正是原著裡進京的年紀
。既然薛家人已經出現在京城,那黛玉一定也進京了。
就是不知道這一世,王夫人那個麵慈心苦的人已經不再是榮國府的當家太太,黛玉在榮國府是不是還會被人當成一紙一草都是賈家出的窮親戚。
更讓她好奇的是,原著裡黛玉進賈府的時候,王熙鳳已經嫁給賈璉了。可是剛才見賈璉與薛蟠互動,可不是親戚間相處的樣子——王熙鳳可不光是王夫人的內侄女,薛姨媽也是她姑姑。若王熙鳳已經嫁給了賈璉,薛蟠便是他的表舅子,哪怕平日不親近,也不至於當麵老拳相向。
看來自己這幾年錯過了不少好戲呀,張翠花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夏太太隻當她也與自己一樣,對剛才的事兒心有不滿,苦笑一下:“說起來咱們在東城還算是有些底氣,可是在西城的人家眼裡,還是什麼也不是。所以日後隻少讓孩子們出門便是。”
知道她是誤會了,張翠花也沒有糾正。今日之事說起來都是夏金桂惹起的,讓她自己的娘扳一扳她的性子也好。
可是欺負了自己的女兒,想讓張翠花就因為身份懸殊輕輕放過,那也是不可能的。當晚她再次讓李年親自駕車到了西城。
在李年的想法裡,便是自家太太看到姑娘受了委屈,卻不能替姑娘張目,心裡一定委屈得不知道該跟什麼人說,老爺的墓地又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這才要到老爺生前的地方來訴一訴苦。他聽話的把車子停到牆影子裡,坐到車沿子上等主子回來。
張翠花先是到了榮國府,此時賈元春已經不住在梨香院了——原著裡對賈元春何時進的宮沒有交待,她在張翠花眼裡又是可有可無的人,自她與賈石頭搬去了王子騰家,張翠花便沒再留意。
看看黛玉的情況也是張翠花今日的目的之一。誰知在榮慶堂裡竟沒有發現黛玉的蹤跡,難道是因為自己的蝴蝶效應,這一世黛玉並沒有上京?
若是這樣也好。
走在樹蔭裡的張翠花正想著,卻聽到有小丫頭走動的聲音,還小聲的說著話:“老爺可真疼林姑娘,大姑娘在的時候也沒見這麼疼她,那還是親侄女呢。”
“小聲些。”有人打斷了小丫頭的話:“你不想要差事了是不是
。什麼大姑娘二姑娘的,要不是二太太害死了張姨娘,她生的那個才是咱們府裡的大姑娘呢。”
猛的聽到彆人提起自己,張翠花覺得有些好笑,乾脆遠遠的墜著,要看這些人往哪兒去。
行未多遠,已經到了榮禧堂後頭的一個院子,院子不甚大,小小巧巧十幾間屋子,現在還沒熄燈,各屋裡都有燈光映出來,還能聽到小丫頭們嘰嘰噥噥的說話聲,聽上去讓人覺得很是安樂。
“荷花,你怎麼來了?”一個大些的丫頭迎上張翠花跟著的兩個人。
荷花對來人也堆了笑:“紫鵑姐姐,老爺怕院子裡服侍的人不儘心,讓我來看看可有不聽話的奴才。還有這些東西,是林姑老爺剛寄來的,正好一並給姑娘帶來。老爺說了,讓姑娘不必這樣外道,想用什麼隻管說與他,何必讓林姑老爺大老遠的送來。”說著便隨紫鵑進了屋。
原來黛玉是住在這個單獨的院子裡,看上去服侍的人還不少。張翠花想想也就明白了,現在這府裡不光沒有了迎春,還沒有了探春。加上賈母身上已經沒有了誥命,寧國府也不會願意讓她養活惜春。
等於府裡現在隻有林黛玉一位姑娘,聽上去賈赦似乎對這個外甥女很上心,自是要好生收拾了院子,派人服侍著。
雖然不知道為賈赦這一世為何對黛玉如此上心,全不似原著裡沒有這個外甥女一樣,不過知道黛玉過得不壞,張翠花便放了心,又來到了外書房。這裡的燈光也沒熄,張翠花並沒進院,隻把靈魂力外放了察看書房裡的動靜。
賈赦、賈璉還有那位張二少爺(張翠花不知道此人是不是已經成親,覺得稱呼隻是一個代號,自己怎麼順嘴便怎麼叫了)都在,賈璉正在說著白日之事。
“那個薛大傻子跟馮紫英都關進順天府了,不過馮家兩個時辰便把人接出來了。王子騰在京營沒回來,派了管家去接薛大傻子,王爺那裡讓人給攔住了。”
王爺?張翠花覺得自己這幾年就不應該忘了榮國府這塊瓜田:賈政被趕回金陵,本想著榮國府陰差陽錯的可能躲過站錯位的命運,不想人家賈赦又勾搭上了一位王爺。
誰說賈赦與賈政不是一個娘生的,這一心想得從
龍之功的心思都一模一樣呀。張翠花心裡暗諷,沒耽誤了聽屋裡人說話。
張二少爺道:“不過是這幾日的事兒,等五爺成了大事,王家又算得了什麼。到時二房那個毒婦就是罪臣之妹,以賈政那個偽君子的脾氣,定是不會再容她的。”
賈赦對此好象有些不確定:“老太太跟王子騰兩個三不知便將賈元春弄進宮去了,誰知道這府裡或是宮裡還有沒有他們的眼線。”
選秀還沒開始,王子騰竟然就把賈元春給弄進宮了?張翠花真沒想到賈母到現在還有可用之人,看來自己對賈母還是有些門縫裡看人了。
張二少爺已經在冷笑:“你以為真是你們家老太太的本事?還不是王子騰弄的手段。隻是這宮好進,想出頭或是想平安出宮,可就不是他們說的算的了。”
“五爺真的能成事嗎?”賈璉對賈元春進不進宮不大在意,對關乎自家日後安危的事更上心。
張二少爺很肯定的點頭:“準備了這麼些年,又有三皇子跟四皇子那一對傻子在前頭蹦躂,把皇帝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若是還不能成事的話,隻能說他沒有做皇帝的命。”話音雲淡風輕,完全不似一個輔佐彆人的謀士。
“就算是五爺不能成事,咱們也可以趁亂讓王家在京裡消失,還有那幾家也一並都燒了,亂兵裡誰能想到是咱們動手。”賈璉的聲音聽上去分外陰冷,完全與他那俊俏的容顏不符。
張二少爺歎息了一聲:“這些事自有我去做,畢竟他們當年害的是張家。你不許動手,將來便是五爺事敗,隻牽扯我一個人也就夠了。若我出了什麼事,你不許奔走更不許讓人知道你早已與我相認。”
說到這裡張二少爺歎息的更重些:“若不是你還知道誰對你好誰對你不好,你覺得我會來與你相認嗎?”見賈璉麵露不解,他譏諷的一笑:“你父親雖然不算好人,可為保全你也是下了大力氣的。你當時能從正院搬回來,還算看的明白。我張家沒有不分是非的外孫,也不要認賊做母的外甥。”
賈璉張張口想替自己辯解一下,賈赦已經開口岔開話題:“五爺其實胸無大誌,便是上了位,守成都夠嗆。若是嶽父知道你要輔佐這
麼一個人,怕是……”
張二少爺聽到賈赦說話已經皺眉,等他說完更是一點兒好聲氣都沒有:“當年父親倒是儘心輔佐了皇帝,可是他給了張家什麼?不過是狡兔死走狗烹。反正這江山都是他龍家的,守不守得住與我何乾。”
張翠花聽到這裡才知道,為什麼前幾世沒出現過的張二少爺,這一世竟然出現了,隻是一出現就帶著賈赦父子參與進奪嫡,也是夠膽大的。
這樣的奪嫡陰謀,與張翠花隔得太遠,她沒有什麼興趣,知道賈璉今日出現隻是人家奪嫡的一步棋,並不是發現了自己娘兩個的行蹤也就夠了,覺得自己回府睡覺還劃算些。還沒等邁步,便聽賈璉道:“今日我倒是見了一個人,極象去了的張姨娘。”
聽到賈璉猛然提起張姨娘,屋裡屋外的人都是有些吃驚。張二少爺算是頭一個從震驚裡醒過神來的:“你彆是眼花了吧,不是說她與孩子都一把火燒死了嗎。”
賈璉搖頭:“雖然那時我不大懂的,也聽說她女兒屍骨無存。現在想想便是那火難滅些,才燒了多長時間,怎麼也不會把骨頭都燒化了。”還有那一年父親腿傷神奇的好轉,以及自己與舅舅在池塘邊見到的那個人,無一不讓人懷疑張姨娘不是常人。
賈赦卻似很想得開:“人有想象,天下長的一樣的人多了去了,難道你還見到一個查一個?一個姨娘罷了,彆說隻是長的想象,便真是沒死,又算得了什麼。”
賈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他能說在他心裡,張姨娘就是大房的福星,不是她的出現,賈赦的腿好不了,爵位早就讓賈政搶了去,自己能不能活到今日也不一定?還是跟賈赦說,要不是張姨娘說出賈母不是賈赦的生母,皇帝也不會直接奪了賈母的誥命並把賈政一房趕回金陵,讓大房可以順利接手榮國府?
如果這樣的福星仍存活於世間,那就應該繼續生活在榮國府,讓大房的日子過得更順風順水。
至少比邢夫人當榮國府的家來得好吧?賈璉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不過馬上就被他自己給否了,張姨娘哪怕是有納妾文書的妾,可永遠也不可能做榮國府的主母,她,隻是母親當年的陪嫁
丫頭。
一個比彆人更重情義的陪嫁丫頭。
張翠花不知賈璉心裡竟轉了這麼多念頭,心裡隻想著奪嫡之爭的第二次宮變就要發生了,說不定還是在宮宴那日,也就是臘月三十那一天。
不管誰勝負,老百姓總是最倒黴的人,自己府裡又得儲存些糧食蔬菜,還得想法子提醒一下劉家與夏家。
路過黛玉住的那個院子,張翠花想著來都來了,還是親眼看看黛玉是不是真如丫頭說的那樣得賈赦的疼愛吧。封了所有人的五感,張翠花閃身進了黛玉的內室。
黛玉看起來臉色還是有些病容,這讓做過她一世娘親的張翠花有些心疼——做賈敏那一世,她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把黛玉的身子調理好。那世的黛玉如現在這麼大的時候,早已經麵色紅潤的帶著弟弟做小先生了。不想這一世她的身子還是如此孱弱,甚至還不如當年自己沒給她調理之前。
正好一個丫頭手裡捧著茶盤,似是給黛玉送水的光景,張翠花拿出一瓶修複液來,倒進水杯裡,向著無知無感的黛玉笑了一下:“喝了這杯水,彆人便是再想尖刺,也不能拿你的身子做文章了。”
出了屋子,張翠花找個地方隱了身形,便把院中人的五感解開,聽到那個捧茶盤的丫頭說:“這天可真冷的邪乎,奴婢剛才特意倒的滾水,這麼兩步路就變成溫的了。”
黛玉細糯的聲音傳來:“溫不溫的什麼打緊,正好喝了好睡。”說著接過杯子把水喝的一點不剩。
張翠花這才快步出了榮國府,找到李年後讓他趕緊回府——那個張二少爺都說王子騰那裡有他對付,也就不用自己再費什麼事。
聽到張翠花的聲音裡沒有太多的哀傷之意,李年這裡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眼看就要過年了,一個府裡主子不痛快,府裡的其他人誰也過不好年。
現在主子不傷心便好,看來初一那日的紅包就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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