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我想請問一下杜縣長,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乾擾環保工作的正常落實,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在你的眼中,到底是gdp數據和政績重要呢,還是財政收入和老百姓的腰包鼓起來更重要呢?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上次的大會上,你杜貴斌副縣長還在口口聲聲的說,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但是你卻反過來又乾涉環保工作,難道你的鼻子失靈了嗎?難道你現在聞不到整個縣城裡到處都是化肥廠那刺鼻的氨氣味嗎?
到底是你的腦子有問題還是你的屁股沒有坐正位置呢?”
柳浩天接連靈魂三問,直接問的杜貴斌啞口無言。
這時,王巨才立刻接棒柳浩天,抬頭看向杜貴斌說道:“杜貴斌副縣長,你搞你的形式主義我不管,那是你的個人選擇,但是作為環保局的局長,我一定會有所為有所不為。
我就是要拿這三家企業開刀,不過請您和各位領導放心,在我的領導下,絕對不可能出現一刀切的局麵,今後我們環保局做事,一會講法,二會講理,真會有理有據,不會胡亂作為。
可能各位領導對我一個新來的環保局局長如此肆無忌憚的行為感覺到非常的吃驚,那麼我建議各位領導抽出一天一夜的時間來,請各位領導到我們環保局來接聽一下值班電話,到時候你們就會真正的明白,什麼叫做老百姓的疾苦了!”
一邊說著,王巨才一邊拿出一個值班記錄本,狠狠的拍在自己的桌子麵前,沉聲說道:“各位領導,請大家看看吧,這個記錄本兒一共有100頁,正常情況下,美業可以介入兩個人的投訴電話和投訴內容。
但是你們知道這一個本子我們環保局可以用幾天嗎?”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王巨才伸出了兩根手指,聲音沉痛的說道:“兩天。最誇張的情況下,兩天就可以記滿一個本子,即便是最好的情況下,也不會超過5天。
各位領導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老百姓每天的環保投訴電話都絡繹不絕。
哪怕他們知道打電話也未必能夠解決問題,但是他們依然鍥而不舍的通過這種正規的渠道來進行投訴,他們期待著我們環保局能夠真真正正的為他們解決影響到他們生活的環保問題。
但是非常遺憾,這個問題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解決。”
一邊說著,王巨才一邊走到杜貴斌的桌前,狠狠的把本子摔在他的麵前,聲音悲憤的說道:“杜縣長,麻煩你睜大你的眼睛仔細的看一看,這些本子上所記錄的老百姓的心聲。
這一夜,一個60多歲的老人投訴說,他經常在半夜聽到巨大的嗡嗡的聲音,他有心臟病和高血壓,經常被吵得晚上睡不著覺。
他當時哭著說,他的老伴兒已經因為多年睡不好,外加高血壓和心臟病的糾纏,他的老伴兒已經去世了。”
說著,王巨才又翻了一頁,用手指著上麵的內容說道:“杜縣長,麻煩你睜大眼睛再仔細的看一看這樣的內容,這是一名幼兒園教師的投訴,他說,因為縣化肥廠所散發出來的嚴重的刺鼻的氨氣味兒,他們幼兒園的老師和學生經常被熏得咳嗽,這也導致了他們幼兒園的缺勤率非常高。”
說著,王巨才又拿出了一張紙拍在了杜貴斌的麵前,怒聲說道:“杜縣長,麻煩你再看一看我從縣醫院所調過來的就診記錄,我們縣醫院呼吸科的就診人數是隔壁縣醫院就診人數的10倍,而我們這兩個縣城的人口數量甚至是麵積都相差無幾,那麼你認為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差距,根本問題在哪裡呢?
如果我們不解決這三大汙染企業所存在的嚴重汙染問題?我們恒山縣的縣委領導班子和我們環保局如何向恒山縣35萬老百姓交代呀!
難道看著這一本兒的投訴記錄,看著這一本兒用老百姓的血和淚寫成的記錄,你杜縣長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難道你為了自己的政績,為了你所謂的大局,就真的眼睜睜的看著老百姓在環境汙染的環境下艱難的生存嗎?
你還有一點良心和良知嗎?”
王巨才說完,直接轉身走人,將將那個本子和那張醫院調過來的數據全都留在了杜貴斌那裡。
王巨才已經坐回到了柳浩天的身邊,而整個現場,卻因為王巨才剛才所說的這番話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全都回味著王巨才剛才所說的話,周炳華更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過了一會兒,周炳華狠狠一拍桌子,腦門上青筋蹦起,雙眼中露出了堅定神色:“查,給我狠狠的查,我們恒山縣要綠水青山,不要帶血的gdp!誰敢阻止,王巨才你來找我,一切我給你擔著!”
說話之時,周炳華那森冷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杜貴斌。
杜貴斌麵對著周炳華那犀利的目光,不敢和他對視,不過過了一會兒之後,杜貴斌緩緩抬起頭來沉聲說道:“周書記,你們都想做好人,難道你以為我就想做壞人嗎?誰他媽想做壞人?”
說到此處,杜貴斌的情緒激動起來,他狠狠一拍桌子說道:“周書記,王巨才,你們可知道,這三大企業的背後是天星集團,而天星集團董事長崔德龍就是一個流氓,他從來不會和你談什麼企業責任和家國情懷,他跟你談的隻有利益,如果我們真的把他們逼得太緊的話,一旦崔德龍作出撤職處理,我們恒山縣的經濟將會麵臨著急劇的衰退,我們的就業將會麵臨著巨大的壓力,數千人將會因此而失去工作,這個責任,你們誰來承擔?
周書記,你來承擔嗎?”
說到此處,杜貴斌眼神灼灼的盯著周炳華,眼底深處隱藏著一絲絲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