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羅海超洋洋灑灑整整說了一個小時,在他向柳浩天說明情況的過程中,使用了大量的專業術語來表達他的博學多才,同時也是為了證明地質勘探工作做的非常到位,在他向柳浩天陳述的過程中,他並沒有說他們勘探隊完全沒有問題,而是把他們自身的問題和責任壓縮到了最小,而把大部分的責任全都推給了客觀因素以及礦業集團給予的時間太短。
最後,羅海超拍著胸脯向柳浩天表示,他們勘探隊的報告經得起一切檢驗,同時他也希望紀委的人員請有關方麵的專家對他們的報告進行論證,還他們地質勘探隊一個清白。
隨後,柳浩天又與第六地質勘探隊的人進行了談話,兩個地質勘探隊明顯早就串通好了,他們所說的內容大同小異,都在努力的推卸自己的責任,而將責任主體推給了客觀因素和礦業集團給的時間太短。
柳浩天一邊聽他們陳述的情況,一邊仔細著這兩個地質勘探隊給出來的勘探報告。
他們這兩個地質勘探隊誰都不會想到,柳浩天竟然是一個地理學的博士,而且對地質勘探學有著深入的研究。
等羅海超說完之後,柳浩天衝著羅海超微微一笑:“說完了嗎?”
羅海超點點頭:“說完了。”
柳浩天冷冷的說道:“羅總工,你是不是認為我們這裡沒有地質勘探方麵的專家你就可以隨意的忽悠我們呢?
忘了告訴你一聲,我柳浩天雖然是縣紀委書記,省紀委監察室的副主任,但我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地理學的博士,所以,對於地質勘探的專業術語,我了解的不比你少。你所說的負變的確存在,包括你給的定義也是正確的,但是,負變並不意味著可以無限製的負變,就算你探明的儲量比實際的儲量少,而少也必須控製在一個合理的範圍之內,而你們第八地質勘探隊和第六地質勘探隊所提交的儲量報告與實際的礦山儲量相差幾十倍甚至上百倍,你們把這種狀況歸結為負變無疑是不負責任的,至於你剛才用賭石來比喻國有企業收購礦產資源更是無稽之談。
還有,我剛才看到你們的勘探報告中提到了你們在地質勘探中采集到了不少的岩芯,按照相關的規定,這些岩芯應該保存在你們的檔案室中留存,麻煩你帶我們去你們的檔案室實地的查看一下這些岩芯。”
聞聽此言,羅海超的臉色大變,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柳浩天竟然是一個地理學的博士,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想要忽悠柳浩天的思路恐怕要失敗了。
尤其是當柳浩天提出要去檔案室看這些岩芯的時候,羅海超真的有些害怕了。
柳浩天看到羅海超的臉上表情,嘴角上露出了一絲冷笑:“怎麼,不能帶我們去嗎?有什麼困難嗎?”
羅海超苦笑著說道:“柳書記,非常抱歉,在我們帶著這些岩芯返回省地勘局的時候,在我們把車停在路邊吃飯的時候,我們地勘局的車被人偷了,車上的岩芯也全部被偷了,所以我們檔案室並沒有相關的存檔。”
柳浩天冷哼了一聲,隨後又把第六勘探隊的總工孫海波喊了過來,柳浩天直接指著他們勘探隊的補充勘探地質報告中相關的數據冷冷的說道:“孫海波,你看看你們這份地質勘探報告上的相關的數據,難道你沒有發現,在你們給省地勘局第八實驗室和北一省礦產資源監督檢測中心進行內檢和外檢,所得到的相關數據偏差率太小嗎?
難道你認為這樣的數據正常嗎?
或許這樣的數據表麵上看起來十分好看,但是,由於每個數據檢測中心因為檢測手段、檢測儀器等客觀因素的不一致,尤其是所送檢的岩芯不同,所得出的檢測數據結果是會有偏差的,而你們這兩份檢測樣品的數據偏差太小了。這恰恰說明這種情況是極其不正常的。
第二,你們這個地質勘探隊工程量的布置效率太高了吧,幾乎你們所有的鑽孔都用來圈定儲量,作為一個地理學的博士,作為一個對地質勘探學十分了解的半瓶水的專家,就算我沒有從事過專業的勘探,我也知道,這種布置是十分不科學的,正常情況下,你們應該部署的鑽孔至少是用於圈定儲量鑽孔的3~5倍。”
當柳浩天說完他的觀點之後,孫海波的臉色也變得極其蒼白,雙腿都有些顫抖了。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柳浩天這個從市紀委工作的人竟然是一個地理學的博士,而且對地質勘探學有著如此深入的了解,他終於知道,這次撞槍口上了。
看到孫海波那顫抖的雙腿,柳浩天狠狠一拍桌子:“孫海波,羅海超,你們給我聽清楚了,你們的問題十分嚴重,如果你們不儘快交代問題,一旦等被我們查到更加確鑿的證據,證明你們存在嚴重問題的話,對你們的處理可就比較嚴厲了?”
此時此刻,不管是羅海超也好,孫海波也好,這二位名字中都帶著海的難兄難弟,此時此刻,全都已經體若篩糠了。
就在這時,柳浩天再次狠狠一拍桌子,聲音冰冷的說道:“羅海超,孫海波,你們可知道,正是因為你們兩個勘探隊所出具的地質勘探報告,導致了近10億國有資產的嚴重損失,如果被判刑的話,你們恐怕要把牢底坐穿了,你們知道我們為什麼會找上你們嗎,是因為礦業集團說,他們是看了你們的勘探報告之後,才決定要對蒼山嶺鐵礦進行收購的。
所以,現在所有的責任全都聚焦到了你們的身上,難道你們還要繼續把真相隱瞞下去嗎?難道你們要替所有人來承擔責任嗎?難道你們就不想一想你們家裡的老人和孩子嗎?如果你們坐牢了,誰來孝順你們的父母,誰來養育你們的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