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爺連連笑著賠不是,平日裡他倒也沒這麼莽撞的,今兒他去阿哥所接孩子們,見孩子們個個康健活潑,他便也跟著高興,也是難得同孩子親近,便放肆了些。
“也不能總太護著他們了,若都嬌養著長大,以後還如何提刀持劍守護我大清呢?”
康熙爺撫了撫跟前兒太子的發頂,難得如此鄭重一句,倒是引得一旁的玉琭多看了人幾眼。
若不懶散著說笑,康熙爺那股子氣勢倒是叫人很移不開眼了。
以前沒穿過來時聽說康熙爺小時候出痘留了印子,是個麻子臉,眼下細看真人倒不覺得誇張,隻麵頰上有點兒淺淺的印子,像是出過青春痘似的。
不過康熙爺氣度華貴、氣勢逼人、身條兒也好,倒叫人顧不上注意他麵上那零星的瑕疵了。
然還不等著玉琭將探究的眼神兒收回來,誰道康熙爺這樣敏銳的,那眼神兒即刻投了過來,玉琭心頭一慌,做賊似的低了頭,視線飄著可不敢再望過去了。
對著個如此不敬的小丫頭,康熙爺倒也沒惱,隻是覺得小丫頭的反應有意思,思來想去的倒是像了二格格養的一隻小兔子,極其膽小又好奇呢。
“想什麼呢?哀家訓你一句,你氣得連話也不想回了嗎?”
太皇太後一手抱著太子,一手從碟子裡撚了顆杏仁撂到了康熙爺的手背上,好將人思緒給牽扯回來。
康熙爺手一顫,這才回了神兒,他鮮少有這樣不集中的時候,隻得緊忙尋一句借口去:“孫兒哪兒能氣您,這幾日儘思量著三番之事,夜裡頗有些輾轉反側的,一來瑪瑪這兒倒是放鬆了幾分,一時間便有些犯困了。”
一聽這話,太皇太後對康熙爺當即少了幾分嗔怪,且心疼著,又打發春白去膳房端一碗滋補的雞湯來,康熙爺年紀輕輕的就這樣操勞,若是虧損了身子便不好了。
“國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滿朝文武官員是叫你養著吃白飯的不成,上朝集思廣益,三番之事能談就談,不能談就打,何故勞累你至此?”
太皇太後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後宮中沉浮經年,素來不為外事所累,康熙爺是太皇太後一手教養大的,自然性子也隨了太皇太後,隻是年紀尚輕,看事又素來仔細縝密,再加之眼下局勢還不甚明朗,倒不急著下決斷了。
康熙爺抬手打發了屋裡些個二等奴才,這才細說了幾句:“打是要打的,隻是什麼時候打,如何打,要打到什麼程度可不能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