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已然四更了,奴才起夜了才瞧見您的窗還亮著,便來瞧瞧,您若再不歇隻怕也不必再歇了,直接叫玉琭姑娘伺候您更衣用膳便是,一個多時辰後便也該上朝了。”
梁九功沒好直接問,且見康熙爺身上的衣物還好好的,便知道康熙爺多半還沒亂來,隻是玉琭上了龍榻,這事兒可就不能輕拿輕放了。
皇帝的言行舉止需得一一記錄下來,便是房裡的事兒也不是秘密,若錯了漏了,偏又多了個莫名的孩子,天家的名聲便也不必要了,如此梁九功多少提了句玉琭的名字,康熙爺不是愚的,定然知道他的意思。
康熙爺果真明白,這會子抿著嘴唇兒也不知該怎麼開口,微微偏著頭瞧了一眼還睡得正香的玉琭,再三思量,到底還是先給梁九功一個眼神兒去,叫人到外間說話,免得吵醒了玉琭去。
“你素來機靈,想來知道朕對玉琭的心意吧。”
梁九功點頭,沒應聲兒,隻靜聽康熙爺接下來的話去,他雖是太皇太後娘娘選來伺候康熙爺的,可到底還是康熙爺的人,關鍵時候不能亂了陣腳,少不得為自個兒的主子貼心打算。
故而若康熙爺不叫他聲張,他也隻管好好管住自個兒的嘴,也好好管著玉琭的,斷不能叫一個丫頭壞了主子的名聲。
康熙爺不消得問便知道梁九功的所思所想,故而這實話是務必不能瞞著的,也斷不能再遮遮掩掩的說話叫人誤會了,萬一這奴才會錯了意,玉琭隻怕不妙。
“朕喜歡玉琭,珍惜著她,便是皇瑪瑪來問朕,朕也是這樣的話,故而絕不會私下做了什麼逾矩的,朕素來光明磊落,還不至於在自個兒的乾清宮中行見不得人的苟且。”
“今日玉琭疲累不小心伏案睡著了,朕心疼著,便將她抱至龍榻上,朕沒想著讓任何人知道,也包括玉琭,隻是叫她這麼躺一會兒罷了,朕情願給的體貼今兒是第一次,但不是最後一次,你近身伺候朕,以後看見的知道的還會有很多,不必大驚小怪。”
梁九功當即便應下了,他更是看明白了,萬歲爺這可是將玉琭給捧到心尖尖兒上了,任何人置喙不得,便是太皇太後也改不得他的主意。
同時亦是警告呢,警告他這個從太皇太後身邊兒出來的奴才,要審時度勢,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梁九功沒有猶豫,當即便表了忠心:“奴才遵命,定然將嘴封得死死的,若此事稍有泄露,奴才這便提頭來見。”
康熙爺不得不如此慎重,斷不願稀裡糊塗的就這麼收了玉琭,且審視了梁九功好一會子,這才算是放心,也不趕人走了,隻管叫他在外頭守夜,莫叫魏珠幾個再進來關切了。
梁九功無不應的,這便輕手輕腳的伺候康熙爺在外間稍作梳洗,為了避諱,連寬衣的活兒也沒做,隻吹外頭的燈留寢殿亮著,而後便出去候著了,免得康熙爺不自在。
梁九功的識趣叫康熙爺心頭放鬆了不少,待殿裡再無人打攪了,康熙爺這才又小心翼翼挨著玉琭坐下,見她睡得香極了,康熙爺還暗笑玉琭是個小沒良心的,天知道他剛剛有多緊張,隻怕梁九功不懂事張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