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前朝盤根錯節,後宮便是前朝的俱現,康熙爺時而在諸位大人跟前兒還由不得心呢,對著後宮想來也該是如此。
伴著康熙爺關切下頭孩子們的聲兒,玉琭又跑了神兒,倒也不能怪她不專心,隻是今兒自起身便頭腦昏沉得厲害,腦子裡灌了漿糊似的難受,便引得思緒紛紛,難以專注。
正巧這會子康熙爺要同太皇太後說正事兒呢,就先前欽天監的提議普慧住持倒也認同,眼下便想著從宗親裡擇一孩子過繼,其中細節不好叫人聽去亂說,太皇太後娘娘便打發了跟前兒奴才,玉琭便也可趁機歇會子。
“你怎的了這是?我一瞧見你便覺得你麵色發白,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一出殿,玉竹便緊忙攙扶了上來,著實擔心著,還抬手試了試玉琭的額頭,見人沒發熱倒是稍安心了些,隻是攙著人回房歇歇。
玉琭微微搖頭,倚在榻上也不知自個兒怎得了,隻是難受:“料想是昨兒沒歇好吧,也不知怎得了,做了一夜稀奇古怪的夢,且累得我似是沒睡一般,今兒晨起還險些起晚了。”
玉竹是個熱心腸的,一聽這話還扶著玉琭枕著她的腿,她好給玉琭按按頭去。
小丫頭在太皇太後跟前兒不算是會來事兒的,多好聽的奉承話亦不會說,全憑著按摩、梳頭的手藝得了太皇太後的重用,玉琭哪兒享受過這個,要不是南霜叩門進來了,這一會兒的功夫她險些睡過去。
“玉琭,你可算回來了,就這幾日的功夫你那小姐妹尋來好幾次了,這會子又來了。”
玉琭一聽,便曉得是衛雙來了,衛雙來尋她她倒沒什麼排斥可言,可南霜的話她卻是過了心,隻是暫還不知她來意,便隻好按下心思,叫衛雙進來說話。
“見過玉竹姐姐、南霜姐姐,玉琭姐姐,妹妹可想你了,今兒我得了些個好吃食,這便想著給你送來。”
衛雙一進門兒便規規矩矩的見禮,彆看都是做奴才的,可跟的主子不同,那地位便也天差地彆,衛雙一介辛者庫來的,能叫幾位一句姐姐已然是高攀了。
“妹妹怎得這樣客氣?前兒送來了一碟子苜蓿糕,今兒又是一碟子四色酥,難不成我們慈寧宮的在你眼中連這般點心也用不得?”
“嗨,我素來是個心直口快愛玩笑的,衛雙妹妹可彆多心才是。”
這才見衛雙從籃子裡掏出一盤子酥來,南霜便忍不住道了一句去,見衛雙有些掛不住臉,忙又道了句玩笑遮掩,可在座的都知道,這話可不是出於玩笑才說的。
玉琭沒像是尋常那樣護著衛雙,隻見衛雙勉強笑笑,幾息的功夫便紅了眼圈兒,倒是顯得可憐得緊。
“姐姐這話便是玩笑也叫人怪傷心的,我不如姐姐們光鮮,平日裡也沒幾個能說得上話的姐妹,玉琭同姐姐們都麵善,這才忍不住的想靠近些,凡有好的不舍得吃用都要想著姐姐們,誰道是我想多了,姐姐們不似我,素來不缺這些,以後我不再來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