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走,塞和裡氏早就想走了,然未嫁從父,嫁人從夫,與自由之事上她素來做不得主,若無休書便私下跑了,下頭的孩子沒名沒份的不光是抬不起頭,更是影響著外出和嫁娶之事。
玉琭點頭,雖法子不算好,可總歸是能應付一陣兒算是一陣兒去。
“沒什麼好法子,隻得咱們自個兒寫了休書遞交官府衙門去,顏啟不在沒關係,我想想法子求個更有身份的人幫幫忙。”
塞和裡氏不做多想,隻管點頭應下,眼下也沒什麼好法子了,隻得聽女兒的吩咐,她這便去尋來筆墨,仿著顏啟的字跡寫了休書。
玉琭不停歇,見弟弟福成和妹妹玉玳的情形著實不好,便先從荷包裡掏出些碎銀子來,塞給了僅六歲的小弟福安,叫小孩兒先尋個郎中來。
而後再拜托了五歲的小妹玉琪,叫人去街口的李大酒館尋了察尼大人,眼下沒旁人可求,隻能求察尼大人發發善心,也看在康熙爺的麵子上助她幾分。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且彆看福安和玉琪比大格格大不了一二歲,可這兩個孩子可比大格格懂事得多,前些年便能幫著塞和裡氏乾些雜活兒了,眼下不過是叫他們尋人,倒不是什麼難事。
待吩咐好這些,玉琭這才有功夫去瞧瞧躺在榻上受傷頗重的福成和玉玳。
福成多是外傷,半張臉都淤血紅腫著,玉玳則多是心上的傷,先前那放印子錢的人不由分說就來捉了玉玳,真真把小姑娘給嚇壞了的,眼下雖是醒著,可瞧著神情恍惚得厲害。
玉琭心疼的要命,下頭的弟弟妹妹們就沒有一個不懂事的,偏受了這樣的苦,玉琭挨著個兒的摸了摸小臉兒,心裡真真不落忍極了。
沒一會子功夫,察尼大人便帶著弟兄們來了,他們雖原就知玉琭姑娘家境貧寒,可進來一瞧才知什麼叫做家徒四壁。
凡能給康熙爺當侍衛的,儘是八旗子弟,還多是上三旗的,俱是家境殷實有背景,何曾見過這樣的苦楚,且不等著玉琭開口求,一行人便先動了惻隱之心。
“玉琭姑娘可是有什麼要托臣等去辦?凡臣等能做到的,隻管開口。”
察尼是個乾脆的,這會子直接明說了的,總歸玉琭有難,即便眼下不辦,想來回到宮中也少不得求求萬歲爺,末了萬歲爺還得是交代給他們,都是早晚的事兒,便也不必推脫的。
玉琭緊忙福了福身,這才緩緩道了家裡的情況,麵上滿滿的歉疚。
“、、、、、、眼下奴婢也是實在沒法子了,若奴婢再不做些什麼,隻怕家裡要活不下去,奴婢的阿瑪已然是半月餘不見人影了,盼著他來且不知猴年馬月,便是他在也全然無用,然事到如今,著實不能再猶豫了。”
“此休書乃奴婢額娘所寫,上頭皆是偽造,原依著規矩,該是奴婢阿瑪寫了休書兩份,一份遞去官府衙門分開名籍,一份便給額娘拿著好再嫁,然眼下尋不到他人,隻能是奴婢著人送去,還請大人給衙門遞句話,叫人通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