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刻意打聽叫人知道了也多少道她一句心懷不軌,眼下卻是方便了。
不過說巧也算不得巧,想來多半是蘇麻喇姑有心,她老人家雖是年紀大了卻還是眼尖心明,花月和鶯時雖是二等宮女,可平日裡在皇後身邊兒伺候,多少都麵熟著。
能給她選了皇後身邊兒的奴婢,估摸著一來是知根知底,二來也是對她的看重呢,就是不知康熙爺可還記得人,見了花月和鶯時成了她的奴婢,心中要怎得想。
大概是不記得了,抑或是不介意,不然眼下也不會特意囑咐花月來伺候著。
“雖是我不該打聽些有的沒的,隻是常聽聞太皇太後娘娘同萬歲爺說起皇後娘娘的好,我隻可惜來得晚,沒能得幸見過娘娘,你跟我說說吧,也叫我好向往些。”
花月如今成了玉琭的奴才,自然是忠人儘事,隻管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
“娘娘確實是個極寬厚的主子,不過比起您來,還是少了些親近和善的,娘娘給人高山仰止之感,奴婢伺候娘娘頭一二個月,都不敢去直視了娘娘,那氣度氣勢真真是無人能及的,好似是對著另外一個萬歲爺。”
“不過後來熟悉了,這才知道娘娘性子也並非看著那般剛硬,隻是柔的時候奴婢們見不著,隻有萬歲爺能窺得幾分吧。”
“奴婢也是伺候的晚,來的時候娘娘正懷著身孕,雖聽太醫說娘娘身子不大好,可無論是去哪兒,即便是窩在殿中不出門,娘娘也不見絲毫的狼狽或憔悴,打扮穿著皆一絲不苟,待月份大了,還日日忙碌後宮庶務,不見鬆懈半分、、、、、、、、”
“要奴婢說,娘娘就是待自己太嚴苛了,但凡有您半分的隨性,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
說到這兒,花月也是止不住的歎,不好再多言什麼了,然玉琭確實聽懂了她的未儘之意,也是對花月的話頗認同著。
以前她隻從太皇太後或是誰的口中聽得隻言片語,儘是說赫舍裡氏如何如何好,可眼下再看,赫舍裡氏的日子隻怕亦是難挨。
她端著,也是不得不端著。
赫舍裡氏是康熙四年做的皇後,那時她才將將十歲,不端著又怎能有皇後的端莊,又怎能壓得住下頭的鶯鶯燕燕呢,隻怕越是端著也越是不許自己鬆懈了,落得這般也是時運造化,命運作弄人呢。
玉琭心裡怪不落忍的,心裡那點兒不自在的勁兒便也生不出來了,彆說康熙爺總忘不了赫舍裡氏,換做誰陪著自小成長,共度艱難歲月,那感情都是深刻的。
“跟娘娘一比,我可是鬆懈放肆過了頭了,也難為萬歲爺看得慣我,回頭你多點提著我些,若是哪兒沒分寸了這就改了去,到底是猛然身份不同了的,總不能老給萬歲爺添煩惱。”
花月輕輕的給玉琭按摩著眼周,倒是不大認同主子這話,且細聲兒勸慰幾句。
“主子何必跟誰去比,要奴婢看,主子安安生生的做自個兒便最好了,這後宮裡守規矩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得萬歲爺高看了誰,您這性子可是獨一份兒的呢,若都在萬歲爺跟前兒端著,那還有什麼意思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