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琭回了神兒忙搖頭,倒也不甚在意,若能瞞得住,玉琭恨不得到生時都不叫人知道呢,如此才來得安穩,隻是她這一胎時間不巧,她月份越大天便越熱,怕是到四五月裡顯了懷便也瞞不住了。
“萬歲爺不必這般大張旗鼓的,就這樣就很好了,我也沒有不開心,榮貴人有孕,是她的福氣,也是萬歲爺您的福氣。”
聽這話,康熙爺更覺得玉琭心裡憋著難過呢,這是怕他操心擔心,這才強撐著笑,平日裡見玉琭使小性子的時候多,今兒猛然一大度,可叫他好生不適應。
然這車軲轆勸慰的話說再多也無用,康熙爺琢磨著,還是要實打實的叫玉琭瞧見他的一片真心,這才能叫人心中安穩了。
待時辰不早了,康熙爺回去,玉琭也更衣打扮起來,她近來害喜得厲害,能吃進去的東西少之又少,身子還瘦了些,又熬了夜,瞧著有些憔悴。
這會子特意叫人挑了一身兒妃色繡蝶的旗裙提提氣色,外頭掐白狐裘的坎肩則用了清淡些的粉白色,中和了妃色的豔麗,以她的位份便也不顯得狂傲紮眼了。
昨兒從安嬪那兒贏來的一套頭麵也到了的,然玉琭看著那金燦燦的一片隻覺得有些豔俗,便隻挑了一對兒顯眼的珍珠步搖戴在了兩鬢,其餘的還用了自個兒慣用的鈿子罷了,清雅為主,靡麗為輔,這一身兒瞧著倒也相得益彰,顯得氣質非常。
“主子,您懷著身孕還要上妝嗎?”
鶯時問了一句去,然見主子這二年越發張開的眉眼、明媚清麗的臉龐,隻覺得便是不上妝也遠勝後宮眾人去,隻是去慈寧宮赴宴,又是年節裡,素著麵過去怕是不妥。
玉琭對著銅鏡左看看又瞧瞧,稍稍用力抿紅了嘴唇倒也不顯得她沒氣色了,便隻叫鶯時給她稍稍描了眉顯得精神些。
“好了,走吧。”
待收拾利索了,玉琭起身捧著手爐便帶著人往外走,步輦已然在外頭候著了,玉琭倒也不是沒坐過,天冷或是天熱,康熙爺可沒少叫她坐著步輦去哪兒,然今兒一瞧,那步輦金色的頂子直晃了玉琭的眼。
康熙爺竟是直接將禦輦派過來了。
尋常步輦四個奴才來抬足夠,禦輦得八個人,座位寬闊不說,四周垂簾,四角還各鑲嵌一碩大的東珠,裡頭除了軟和如沙發似的座椅外,膝前還有個兩尺見寬的矮桌,無論是吃茶還是寫字都方便。
“德貴人,請吧。”
玉琭回了神兒,剛剛儘細細打量康熙爺的禦輦去了,竟沒注意到前來伺候的人。
這一瞧,雖是個麵生的,可觀其打扮,竟是個二等鑾儀衛,還不止來了一個,除了抬步輦的八個高壯奴才,禦輦兩側各站兩人,足足四個鑾儀衛在外側保駕護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