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更衣梳洗了,玉琭便也精神了許多,小口小口抿著果子茶,這才好奇地問花月剛剛在做什麼,瞧著人剛剛侍弄的那塊兒布料可不小,不像是手帕、荷包這般尋常小物件兒。
花月忙笑著拿給主子瞧,玉琭展開了細看,竟是一個小孩子穿的肚兜兒。
大紅色的喜慶軟布料,上頭還用七彩線繡著個沒完工的小馬,是了,今年是戊午馬年,孩子約莫是九、十月出生,定然是屬馬的了,整個小衣袖珍的不行,直看得玉琭心軟軟的。
“這可是給孩子做的小衣?會不會太早了些?孩子都還沒長足月呢。”
見主子愛不釋手,花月便也跟著高興,蹲下身來給主子揉一揉半日未走動的腿:“奴婢自作主張,想著給小主子做些小衣準備著,眼下這個也是先試試手,隻怕小主子穿得不合適。”
“且練上幾個月手熟了,小主子便也快該出生了,九月十月裡天氣漸涼,正該在包被裡穿上些個貼身的小衣,小主子拉了尿了的,一天下來隻怕五六條包被都擋不住,小衣自然也得跟著換。”
“奴婢今兒請魏啟去阿哥所悄悄打聽了的,旁的不說就說大阿哥,剛出生時惠貴人給大阿哥準備了五張小包被,十來身小衣,當時覺得儘夠了的,然真伺候起來都險些不夠換的,又著人趕製了一批才好。”
“待咱們小主子大些了,便也是冬日裡了,衣物和包被更是難乾,奴婢估摸著,少說也得做十條包被,三四十件小衣,想來這般準備才輪換得過來,包被到時自有內務府的給準備,然貼身的小衣奴婢覺得還是咱們自己做來得放心。”
“小主子長得又快,想來一個月就一個樣兒了,大大小小的都得備置著,寧願多也不能少了,用不完的再留給小主子的弟弟妹妹們,總歸不會白做了。”
玉琭失笑,聽人那句小主子的弟弟妹妹時還有些不好意思:“這孩子在我肚子裡還不足月呢,你便想到他弟弟妹妹們了,怎的這樣著急,敢情兒也不叫你主子我養養身子,三年抱倆五年抱仨,把阿哥所都給填滿去!”
知主子這是玩笑呢,花月也忍不住笑著應聲兒:“那多好的,說明您盛寵不倦,得了萬歲爺獨寵才能這般呢,屆時滿後宮的人都羨慕您,您有阿哥公主傍身,看誰還敢欺負咱們永和宮的,以後再跟您出去,奴婢都橫著走!”
玉琭笑得厲害,魏啟也正巧提著食盒回來,又說了幾句討巧的話逗主子開懷,一時間殿內熱鬨至極,也是趁著這會子高興,魏啟極有眼色地給玉琭布菜,玉琭不知不覺間倒是用下了好些,也沒覺得如何反胃了。
這連日來難得吃飽一回,見外頭沒再下雪,宮道上也清理得乾淨,玉琭便想著帶著人出去走走呼吸些個新鮮空氣,然花月和鶯時卻是罕見地唱了反調兒,不大想叫主子出去走動。
“主子,您眼下身子還未足月呢,當以小心為重,要不咱們就在殿裡走動些個吧?”
若是依著宮裡的老規矩,玉琭懷孕未滿三個月前當是日日躺著,能不下地便不下地走動,生怕驚著腹中的孩子了,隻是這樣日日躺著便是再康健的人也得躺出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