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太皇太後娘娘隻一拉玉玳的手,便知道小丫頭的平靜儘是偽裝了,那一手心子的汗呦,像是剛浸了水似的!
玉玳露出些窘迫來,這會子也是意識到了,她臟了娘娘的手正欲賠罪呢,誰道娘娘卻半分不嫌棄她,還拉著她挨著坐下,細細問她平日的吃穿喜好,著實慈祥得不得了。
漸漸地,玉玳的情緒也平穩了不少,偶爾也配合著姐姐說幾句逗趣的話。
陪著用了午膳,太皇太後娘娘這才放玉玳跟著玉琭回永和宮去,叫小姐妹倆好好親近親近,不過夜裡還是要來慈寧宮的,不然細究起來也不大合規矩,省得叫人再誤會了小姑娘。
玉琭帶著玉玳謝了恩,伺候著太皇太後娘娘歇下了,這才退了出去,然太皇太後娘娘年紀大了,素來覺少,午間也沒多大困意,隻是微微乏罷了,便躺著同蘇麻喇姑說會子話便算是休息了。
“你瞧玉玳如何?”
太皇太後娘娘問了一句,蘇麻喇姑看人素來毒辣,不消得多想便回:“是個柔中帶剛的姑娘,彆看她話比德貴人少,可瞧著是是個極有主意的,怕是比德貴人性子還純直些,說起先前李家逼婚,她更是有些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意。”
“這般性子的著實不適合入後宮,然即便叫她嫁入一般人家,她做了嫡夫人,自個兒吃肉,連湯也不願意叫人喝,說她善妒也不算,就是眼睛裡太揉不得沙了。”
“不過這玉玳姑娘長得同德貴人真真的像,因年紀小,眉眼還未太張開了,見她的一瞬間,老奴還當是看見未嫁時的端獻公主了,這烏雅家的格格怎麼一個賽一個的同娘娘有緣啊!”
蘇麻喇姑笑著同娘娘感歎一句,然這笑中帶淚,蘇麻喇姑心頭亦是歎,歎自己也是真真老了,年輕時能忍住的情緒眼下竟有些忍不得了。
太皇太後娘娘亦是點頭,笑道:“可不是嗎,不過想來是玉琭在身邊兒陪得久了,哀家再想起端獻也沒之前那樣難過了,隻是心軟又心軟,眼下能有兩個像了端獻的孩子陪在左右,比原先心悅更甚,哀家也沒什麼不知足了。”
“隻是玉玳這婚事可是給哀家出難題了,尋常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求一人白首不相離的可謂是鳳毛麟角,哀家看八旗裡就沒有這般一心一意的小爺,宗親裡的隻怕就更不必說了。”
蘇麻喇姑想想此事亦是頭痛,不過鳳毛麟角也不是沒有,細細的尋總能尋到,不說遠的,朝中不是也有幾位大人同發妻一往情深的,便是膝下子嗣凋零也不肯納妾嘛。
想到這兒,蘇麻喇姑忽地福至心靈,想起來一個人來:“娘娘,不說遠的,老奴倒還真想起來一個人,還是宗親裡的孩子。”
“是誰?”太皇太後娘娘忙問,宗親裡的人太多了,叫她一時想倒也沒什麼思緒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