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想來是救了同一個孩子,屋裡就這一個孩子病得厲害,我的丫鬟不認路,便叫一小姑娘帶著我的丫鬟去尋郎中了。”
巴爾善訥訥地點頭,默默拿拳頭抵了抵胡亂跳的心口,見那姑娘瘦弱,抱孩子抱的十分費勁兒,他不由得上前,想將那孩子接過來。
“要不我幫姑娘抱著吧,我旁的本事沒有,力氣還是有幾分的,也、也略懂些醫理。”
懂醫理這話巴爾善可沒瞎說,他在外行走乾的還都是見不得光的差事,受傷乃是家常便飯,時而身份不方便,病了痛了也是自個兒給自個兒治,也算得上是久病成醫了。
那姑娘聽說他會醫術,當即眼睛一亮,麵上的微微笑意更是晃巴爾善的眼睛,巴爾善還沒緩過神兒來,懷裡便是微微一沉,那姑娘將孩子遞到了他的懷中。
“那便勞煩公子給這孩子看看,這孩子燒得厲害,剛剛給她喂水都有些喂不進去呢,也不知郎中什麼時候來,這地方太偏了些。”
眼下二人站得更近了,巴爾善甚至能嗅到那姑娘身上淺淺的香,也不知是什麼香,總之就是好聞,叫他心頭更亂。
他忽地想起自己半個月沒沐浴了,身上臭乎乎的就進了宮,熏萬歲爺和娘娘就罷了,總歸都是一家子人,隻心疼他辛苦去了,也不嫌棄他,可他總不能熏著人家姑娘了。
思及此,巴爾善竟還生出些自卑來,忙又退了一步去,不敢對上那姑娘清澈的眼神兒,暗暗罵自個兒一聲登徒子,這才緩過神兒來緊忙低頭看了懷中的孩子。
這一看倒也是將巴爾善嚇一跳,懷裡的小丫頭大概才四五歲的年紀,餓得臉頰凹陷肚子膨大,嘴唇子都乾裂煞白,偏又發燒燒得駭人,眼看著進氣多出氣少了,再等著郎中來隻怕就晚了。
人命關天呢,巴爾善也顧不上自己的心思了,隻趕緊的朝那姑娘說了其中利害:“姑娘,這孩子怕是等不到郎中了,一來一回的不知還要等多久,她定然承不住,這就得趕緊的送去醫館診治。”
“這樣,我騎馬來的,姑娘抱著這孩子騎我的馬去附近的醫館,我隨後便到。”
那姑娘一聽也是急了,再說她哪兒會騎馬,隻趕緊著催著這位公子救人要緊,不必管她。
巴爾善豈能答應,這犄角旮旯荒的要命,眼下京中人多雜亂,若是有人生了歹心便不好了,將這姑娘孤零零的撂在這兒巴爾善著實不放心。
“知姑娘好心,可姑娘救人不能不顧自己,這樣吧,你若信得過我咱們就一道兒去,我給姑娘牽馬。”
說著,巴爾善怕這姑娘不放心他,還摘了腰間的玉佩給了人去,雖不是表明身份的玉佩,可這玉佩是他額娘給他的,用料極好,這姑娘看了想來也知道他是正經人家的小爺,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也不知是那姑娘太無防備心了還是怎麼,竟看也不看他的玉佩,就這麼跟著他走了,雖是對他的高頭大馬有些畏懼,可看看懷中的孩子,到底還是鼓起勇氣朝巴爾善點了頭。
“得罪了。”
巴爾善告罪一聲兒,雙手一托那姑娘的腰便將人穩穩當當的放到了馬背上,叫那姑娘扶好馬鞍子,巴爾善直攥著韁繩拉著馬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