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老爺子也不再多言,聽巴爾善這話便知道他定然不會好好聽,不過他這回確實傷的重,即便勉強也隻怕勉強不來的,藺老爺子倒也不很擔心。
“爺!您可回來了,奴才都準備好了的,池子裡的水正溫著,您這會子沐浴正正好。”
巴爾善隻一回府,馬小忠便緊忙迎了上前,說罷這話扶著主子下馬,這才看出主子精神萎靡,似乎遭了不小罪,他正欲關切著便見主子抬手給他指了指後頭的那輛馬車。
“先把那幾個小的安頓下來吧,夜裡咱們便帶著她們搬去西街,若這幾日有烏雅家的格格或是奴才尋去,可彆當著人麵兒道破爺的身份了,爺在二格格跟前兒姓烏蘇,甭說漏嘴了。”
巴爾善說罷便往自個兒的院子走去,也不叫馬小忠伺候著沐浴,他是著實沒力氣動了,進了屋便栽倒在榻上昏了過去。
然他心裡惦記著事兒呢,隻是又歇了半個時辰就驚醒了,冷汗幾乎將裡衣都浸透了,他惦記著二格格,竟做了噩夢,夢見二格格被那李元格害死了,二格格渾身是血的拉著他哭,怨他害了她去。
饒是知道李元格才剛被放出來,短期內還不敢造次,可他仍舊放不下心來,連忙叫了親信,又加派人手躲在暗處護著二格格去,生怕有什麼差池。
也是怕被二格格知道身份不好行事了,巴爾善不敢再多歇了,起身沐浴更衣草草用了幾口茶點,便帶著那小姐妹仨和府上半數人手低調的去了西街的院子裡安頓下來,心頭還隱隱盼著,盼著能再見了二格格去。
比起巴爾善,玉玳就可就輕鬆得多了,回了府上伺候罷額娘還關起房門給姐姐寫了信,信上除了寫額娘的情況外,便提及些個善事,倒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提,生怕誰看了信去,隻一二句帶過,不消得寫明白姐姐便能明白。
京中各家救助流民也有好一段時日了,還能堅持到現在的人家可不多,多是一開始湊個熱鬨,不落人口舌罷了,她們府上原也不想在這事兒上冒頭的,比家底子她們烏雅氏也不如人,便隻儘心便是。
後來姐姐琢磨著,總覺得萬歲爺多半要微服私訪一回,便想著借此機會再加加烏雅氏在萬歲爺心中的好感去,便是萬歲爺瞧不見也沒關係,烏雅家也需要此機會來改改名聲,故而做善事絕不能馬虎著了。
玉玳頭回幫姐姐做事,自然是極儘心儘力的,然信還未寫完,玉玳卻是想起來今兒遇見的那人了,巴爾善雖穿著不打眼兒,身上也灰撲撲的,鞋靴上還沾著泥點子,乍一看瞧著不像是什麼緊要人物。
可偏就是那氣度讓玉玳覺得他很是不俗,再結合著巴爾善同藺老爺子簡短的對話,他對藺老爺子的架勢,可著實不像是藺家一般子侄,他的身份倒像是同藺老爺子平起平坐,甚至還高於藺老爺子的,那舉手投足的自在肆意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彆不是萬歲爺跟前兒的人,奉命出來打探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