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症可多見未足周歲的小兒,是以驚夜而啼,僖妃真真是被安嬪的死給嚇破膽子了。”
玉琭笑笑,聽個樂嗬便罷,然對僖妃這症狀卻是不大信的,就像是喬太醫同她親近一般,僖妃自然也有親近的太醫可用,案脈這東西就是給人看的,範太醫如何寫還不是全看僖妃的意思。
怕不是僖妃還想著示示弱,好叫康熙爺覺得她無辜呢。
反正她已然被康熙爺禁了足了,怎麼歇著都是歇著,倒不如好好利用利用,鈕祜祿氏得幸沒怎麼被牽連,康熙爺對人不滿歸不滿,可到底還是要用了鈕祜祿氏,要用了顏珠,但凡用了顏珠,那就必不能再這樣對僖妃冷著臉了。
“咱們笑歸笑,可出去斷不能叫人看出什麼喜氣來,僖妃到底是僖妃呢,你們瞧著吧,她那麼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怎會被安嬪的死嚇破了膽子,不過是趁機蟄伏罷了。”
原因不消得細說,下頭的人俱再明白不過了,不過這人能安分一時便是一時,眼下安嬪沒了,僖妃一時半會兒的也不能出來蹦躂,後宮中總算是能安穩一陣子了。
主仆幾個說笑了片刻,玉琭稍有些乏,花月鶯時這便止了話頭伺候著主子去裡間兒小憩會子,也是趁著午間兒天暖和,給主子捏捏腿,往肚子上塗塗油膏保養些個,免得肚子上被撐開了紋路就不好看了,晾一會兒肚子也不會冷。
玉琭隨二人給她折騰去,倒也是手法頗精,沒叫玉琭有任何不舒服,沒一會子便睡了過去,再醒來可就是黃昏了。
康熙爺還未歸,可康熙爺給的關切卻已然到了的。
她午間隻是給人提了一嘴養魚省心的話,這人便叫內務府的奴才給她搬來徑三尺的白瓷花鳥魚缸來,上頭浮著半池子手心大小的蓮葉,荷花枝往上探著,結了三四個粉色的骨朵。
裡頭的水被荷葉襯出清清淺淺的顏色,下頭養了七八尾紅黑小鯉魚,在池水中你追我趕甚是活潑,時兒遊得急了,魚尾還輕輕撞在了魚缸上,發出微微沉的響聲,倒也好聽。
今兒康熙爺又是給他送鸚鵡又是給她送魚的,可又叫玉琭好出了一回風頭,平日裡不顯,可今兒有僖妃同安嬪比對著,怎麼瞧都像是給她招恨的。
玉琭捏著簪子逗了會兒魚兒,思慮著僖妃那不容人的性子也是頗多煩惱,思來想去的,便叫魏啟往景仁宮走一趟去,就說眼下僖妃病著,雖是尚在禁足,可同是宮中姐妹,於情於理都得送去些問候,便問問貴妃意下如何。
玉琭深知開口去求佟佳貴妃庇佑也沒什麼意思,這宮中最同僖妃不對付的還得是佟佳貴妃。
叫魏啟過去意在提醒些個,貴妃若是這會子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她也跟著表示表示,想來僖妃氣惱之下,便也顧不上計較她得了這點寵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