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琭放下手中的食盒,就這撲康熙爺懷中去了,康熙爺神色稍霽,隻是一想先前的事兒還是心頭不爽利,輕輕摩挲了下玉琭的小臉兒便罷,也沒心思做旁的,隻拉著玉琭坐在羅漢床上,踢了鞋便躺在玉琭膝上去了。
“朕不想用膳,你陪著朕說說話吧。”
玉琭點頭,也不提用膳的事兒了,康熙爺這麼一大老爺們兒,少吃一頓又餓不壞,硬叫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用反倒不利消化。
“爺可是自責呢?想著榮貴人那句厚此薄彼?覺得三阿哥這般樣子自己也有失職的地方?”
玉琭接連發問,康熙爺微大睜著眼睛稀奇地看玉琭,這話可是說到他心坎兒去了,如此好似情緒得以分擔,雖還未說什麼,康熙爺的心情便已然好了大半。
“知我者,玉琭也,朕又不曾說,你怎知朕為此苦惱呢?”
玉琭故意逗趣兒呢,手捏蘭花,指尖輕輕點了點康熙爺的胸膛:“自是因我乃天女下凡,乃天子命中之人,你我二人自前世就心意相通,這一世為再續前緣,特保留那心意相通的本事,你想什麼我自是清清楚楚。”
康熙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眉宇間的沉悶不悅儘數消解,那笑引得玉琭點著康熙爺胸膛的指尖子都跟著微微發震。
康熙爺忙握住了“天女”的小手,極配合地問:“那不知天女可有好法子開解?朕著實苦惱,先前氣頭上隻覺得榮貴人固執愚昧,朕同她連慣子如殺子的道理都說不通。”
“然冷靜下來又想,朕若非忽視三阿哥,也不至於三阿哥壞毛病已然形成才得知,朕罰了榮貴人,亦是該罰自己,隻是一頓不用罷了,自是不夠彌補先前的過失,如若能叫三阿哥變好,朕少用幾頓又何妨,倒是梁九功關心過火了。”
玉琭倒也理解康熙爺的自責,康熙爺是個極在乎血脈親情的人,想來是自個兒兒時所受關切不多,故而他做了皇阿瑪後,便總想在下頭孩子們的身上來彌補自己的童年。
凡有空,康熙爺便要過問下頭孩子們的吃穿用度,待阿哥公主們到了讀書的年紀,他又恨不得親自教授啟蒙,連抱孫不抱子的規矩也全然不顧,彆說他是個天子了,就是眼下尋常當家大老爺,也沒幾個比康熙爺做得更好了。
可阿哥公主們這麼多,康熙爺真個個細細關切過去也屬實沒那個時間,都事事躬親了又要下頭奴才們何用?
三阿哥出生時又是水患又是戰事最緊張之時,他這個孩子本就不像四阿哥那般不在乎的性子,愛哭、認生,頭幾個月康熙爺都不能抱他,抱一抱就要哭,這樣的孩子又怎能叫人心生親近呢?
後來又有了四阿哥,康熙爺自然又轉移了視線,不過要說康熙爺全然不顧三阿哥也不儘然,好東西可是流水般的送去呢,凡四阿哥有的,也沒怎的少了三阿哥那一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