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圖回答了幾個,可個個不對,瞧著玉琭連連搖頭,康熙爺抿了抿唇便也不在開口了,免得自討沒臉,隻目光如炬地等著玉琭解答。
“純禧最喜歡薄紫色,她有一半的衣裙都是這個顏色,她最常戴的首飾是她當年從恭親王府帶來的一隻羊脂玉鐲子,她長大了許多,眼下那個鐲子除非敲碎以外已經取不下來。”
“大阿哥也不是不愛看書,他隻是時而沉不下心來,可他喜歡看遊記,還喜歡看輿圖,先前戰事最緊迫時您這兒常放著一巨幅堪輿圖,大阿哥總滿心歡喜地瞧著,前兒說起來了閒話了,倒也忘了說到哪處,大阿哥要來紙筆甚至還能畫出個大差不差的大清輪廓來。”
“他愛騎射,是因他覺得在馬背上馳騁的時候才體會到放縱自由的感覺。”
“還有太子,太子其實不怎麼喜歡用薩其馬,他在爺跟前兒用隻是因爺愛這個罷了,他反倒喜歡豌豆糕、糯米糕這般更甜的點心,他有些怕蟲,大阿哥前兒捉了個螳螂,太子都不大敢靠近,整個人都是繃著的。”
“至於四阿哥,他也長大了些,夜裡已然不怎麼醒了,隻是他總愛粘著我些,睡著前需得抱著我的裡衣才得以安心。”
康熙爺久久不言,好一會子才泄了氣似的低了低頭:“朕不是個好阿瑪,自以為十分關心孩子們,對孩子們十分的好了,實際上什麼都不是,隻是孩子們表現得叫朕安心罷了。”
見康熙爺被她打擊的不輕,玉琭忍不住又抱了抱麵前的人去,叫他以一個十分依賴的姿態靠在她的懷中,包容著略帶著些迷茫的愛人。
“萬歲爺,知道孩子們的這些並不難,您隻要好好騰出七八天的工夫,從早到晚地陪著他們就能知道的差不多了,可是您有這工夫嗎?彆說騰出來七八天的工夫了,就是騰出一整天的工夫都難,若真這樣計較著,您疏忽的事兒可多了去了。”
“如若你真要對孩子們事事過問關心著,那不知宮中養這麼多閒人作甚,還設立阿哥所作甚,還要我們這些後宮女眷作甚?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呢,國事天下事要比孩子們細枝末節的喜好要重要得多。”
“你有關切阿哥公主們的心就是了,具體的自有人代你照顧阿哥公主們,就拿三阿哥的事兒來說,您給的關切不比給四阿哥的少,可三阿哥這般全賴下頭人沒伺候好罷了,怎能怪到你身上呢。”
“亡羊補牢,猶未為晚,三阿哥才剛周歲多些,他以後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什麼都來得及,爺為何要氣惱難過,合該開心慶幸才是,若是真等他十歲二十歲了爺才發現他的脾性不好,那時候才叫晚呢。”
“不過就眼下爺同阿哥公主們的相處時間來說,也算不得少了,為何爺不如我知道得多,想來是因為爺是他們的皇阿瑪,不僅是他們的阿瑪,皇字在前,難免拘謹。”
康熙爺環著玉琭的腰身,幾乎是半躺在了玉琭的身上,他因玉琭的話無比放鬆著,心頭沉甸甸的自責之感還真奇跡般的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