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代榮憲謝朕作甚,合該榮憲好好謝你的,謝你不計前嫌,也謝你的心軟大度,後宮之中,也幸好有你。”
康熙爺不肯叫玉琭拜他,這便拉著人專心用膳去,用罷膳玉琭還留下陪著康熙爺小憩了會子,直到快該是下頭大人來禦前的時辰了,玉琭這才走。
以後康熙爺不願再叫玉琭勞累了,便免了玉琭看顧阿哥公主之職,眼下天兒正好,如若阿哥公主們想聚在一處了便去禦花園消遣,由各自奶娘看顧,玉琭去與不去隨意,如此也省得他的乾清宮日日不得安生了。
這般平靜的日子倒也過得極快,沒幾日便進到五月裡,該是巴爾善和玉玳要成親的日子了。
玉琭因先前便請巴爾善將給玉玳的添妝之物送去,她二人成親這日再派不派人過去便無所謂了,無非是叫人再送去一句祝福,她自個兒不得出宮觀禮,便也無所謂叫下頭人如何做了。
玉琭頭一晚便隻給家裡送了信兒,幻想半宿玉玳穿著嫁衣的樣子,暗自歡歡喜喜的睡了去。
然天還未亮,玉琭便感覺自個兒身子一輕,好似被人扶著坐了起來,身邊兒似有暗暗交流之聲,可眼下實在太早,玉琭屬實困極,還未徹底醒來就又睡熟了去,隨便人如何擺弄。
倒也不知過了多久,玉琭隻覺自個兒好似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身子好似飄飄悠悠無所依,像是躺在小舟上一般,弄得她暈暈沉沉,好一會子才睜開了眼。
玉琭下意識揉了揉眼睛,緩了好一會子才發覺眼前不是她永和宮裡的藕色輕紗帷幔,而是換做了更厚重些的靛色,榻小而窄,微微搖動,顯然是在馬車之上。
任誰一睜眼到了個陌生之地都要緊張非常,玉琭也不例外,緊忙先檢查了自個兒,見身上衣物整齊,手腳自由,這才略放下了些心。
想來是聽見了她的動靜,簾子忽地被拉開一掌寬的距離,光投了進來,玉琭瞧見了康熙爺那張熟悉的臉。
“可算是醒了,快梳洗用膳吧,你若再不醒可要耽誤吉時了。”
吉時?什麼吉時?
倒也不光是不知這吉時何意,玉琭的疑問可太多了,可這會子不方便問,玉琭還未梳洗呢,隻怕自個兒蓬頭垢麵口氣不佳,先接過康熙爺遞來的清鹽和溫水淨了齒,又鞠水鏡麵,擦臉梳頭間這才細問了些個。
“爺鬨的這是哪一出啊?咱不會出宮了吧?怎不叫醒我,這一路的風光可錯過了。”
“你莫不是忘了,今兒可是巴爾善和你妹妹的大好日子,朕今兒不是皇帝,你也不是德嬪,咱們隻當巴爾善的堂兄堂嫂觀禮去,便不提你同你二格格的姐妹情深,朕同巴爾善也猶如親手足一般,自是不能錯過弟弟的大好日子。”
康熙爺失笑,抬手替玉琭抿了下下巴上的水珠,悠悠地呷了口茶。
“朕倒是想叫醒你,原想著又是叫人給你更衣又是抱著你上馬車顛簸,怎麼著你也能醒的,誰道你睡得極香,將將路過一雜耍,又是敲鑼又是打鼓的也吵不醒你,如此乾脆叫你睡著吧,到地方再叫你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