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事兒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隻要那背後籌謀的人肯站出來,殺戮便可止。
如若九族儘滅後仍不知殘害皇嗣真凶,那便清查同胡、宋兩家關係密切人等,凡有嫌疑,便賜刑部大牢而居,至於什麼時候能出來,便不得而知了。
以往出事,萬歲爺從來都是依著規矩查處懲治,從未這樣亂來過,然此事說萬歲爺亂來吧,也不是亂來,畢竟殘害皇嗣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隻是這手段也太雷霆了些,弄得人心惶惶。
再者京中關係盤根錯雜,官場上做親家、連襟的更是數不勝數,那胡彌和宋乘雖官位算不得要緊,可耐不住他二人資曆頗深,尤其是宋乘,身為太醫院院判,多得是人巴結著想攀扯了關係。
此一清算九族,朝中可波及不少,眼下還有三日的機會,各家緊忙清查關係,為保一家老小,連連將胡、宋兩家嫁來的女兒都休棄趕出家門,些個重情誼的明麵上撇清關係,背地裡送妻兒去窮鄉僻壤躲一躲,如此還算是落得些好下場。m.
然繼續迫害胡、宋兩家也並非康熙爺和巴爾善的本意,無非是給背後那人施壓罷了,果不其然,三日不到,便有人跳出來領了這罪去。
說來也是牽強,站出來領罪的人乃是康熙爺後宮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常在,這回壓根兒就沒跟著去暢春園。
她於深夜吞金自儘,隻留下一封信,上頭道儘了自個兒的不甘和煎熬,後又不甘寂寞,同某個侍衛行了苟且之事,前些時日聽聞德嬪再度有孕,她隻覺怒火中燒,這才起了歹心,同奸夫籌謀了此計。
他那奸夫旁的本事沒有,倒是出身算不得差,家姐正是胡彌的第三房妾,頗得寵愛,便利用便利買通了胡彌身邊兒的小廝,在給萬歲爺的物件兒上做了手腳。
至於洋金花粉的來曆也扯得明白,總歸方子瑞已死,隻管道此人貪婪成性,以公謀私,隻要銀子給足是什麼都肯提供的。
與此同時,那信中提到的奸夫也自儘了。
這人死了,理由也圓了過來,看似是了解了此事,可誰都知道這隻是明麵上過去了,康熙爺瞧見這封信的時候隻覺可氣又可笑。
且先不說這事兒真偽,索額圖拿人頂罪便罷,理由編來編去還非得編出些豔色來,給康熙爺帶了綠帽,康熙爺麵上自然不好看。
然說到底,信上翻來覆去提德嬪如何受寵,如何叫人嫉妒,不還是索額圖的心思,若非他老人家一心為了太子,康熙爺隻怕要將他當作後宮中的某一妒婦了,心眼不如針尖子大,一把年紀了還日日盯著他房裡的事兒,著實為老不尊。
再者死的這位常在也冤,平白無故被扣得一身不清不白,死也得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