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巴爾善便見他心心念念的人倚著窗欞捧著針線給孩子做小衣呢,雖是夏日裡,然今兒陽光不勝,隻淺淺地透過海棠雕花窗照了進來,撒了玉玳滿身的微燦柔和,輪廓都虛化了似的。
巴爾善一時間竟有些不忍上前了,他的玉玳此刻也顯得太神聖了些,反倒襯得他卑微和一身的肮臟,先前念了一卷經便覺得心中已然能過意得去了,而今又覺得不夠,他就是將這身皮肉洗得再乾淨,也不及他的玉玳半分。
巴爾善怔愣地看著眼前足叫他平息一切煞氣的靜謐畫麵,倒也不知過了多久也沒能生出勇氣上前打攪,直到他眼前的“神”動了,抬頭看了他一眼便笑了,笑著朝他撲來,巴爾善這才覺得擁抱了太陽,他的肮臟和不堪也隨之瞬間消弭殆儘。
“怎麼回來了也不出聲兒?不想見我還是怎得?”
“豈能不想你,隻是不小心被夫人的美貌迷了眼,正抓耳撓腮想著如何搭訕呢,免得貿貿然衝撞了美人。”
巴爾善笑眯了眼睛,先是摟緊了人好好解了這三日的相思之苦,而後用手臂圈著玉玳的腰身一寸一寸丈量那個剛微微隆起的弧度,待丈量夠了,旋即抱小孩兒似的又托著玉玳的腋下,將人整個舉起來掂了掂。
“唔,似胖了些,孩子當是長大了不少。”
聽著巴爾善的嘟噥,玉玳隻覺好笑,空蹬著腿兒叫巴爾善放她下來:“魔怔了不是,咱們才不過三日未見,孩子能長大多少,彆不是儘仗著個兒高欺負我呢!”
巴爾善被玉玳念叨得耳熱,也知自個兒是緊張關心過頭,緊忙輕輕將玉玳放下了,複又將人攬緊了去。
隻怕巴爾善再說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類的話說個沒完,玉玳小手攀著巴爾善的衣裳,嗅著人上的味兒,連問了旁的去。
“這幾日忙碌你可好好用膳歇息了?夜裡沒熬吧?你打哪兒回來的?萬歲爺不是派你查姐姐的案子的嗎?難不成查到廟裡去了,怎得一身檀香味兒?”
巴爾善拉著玉玳坐好,一五一十的答著:“放心吧,你家爺一個人也是能照顧好自個兒的,這幾日吃住都在刑部,沒比坐牢的那些個人好到那兒去,渾身的味兒都沒法兒問了,我便在皇兄寢殿後頭的熱湯泉裡泡了泡,好梳洗熏香來回來的,隻怕熏著你和孩子了。”
玉玳點頭,倒也沒多問,隻是關心著姐姐的事兒,不免多問了句案子的進度,巴爾善不好說實話,猶豫了會子才言。
“這事兒雖是有個說法了,隻是到底得叫長姐委屈些,這事兒沒明麵上那麼簡單,皇兄都還有些投鼠忌器呢、、、、、、、不過你放心,處置那人也是早晚的事兒,隻是眼下時機還不夠成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