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急促地喘著,手上的刀都有些拿不穩,他雖原就預料到鬨這一場定然會驚動皇阿瑪,且不知皇阿瑪要如何叱責他責罰他,他自是害怕的,他最是害怕皇阿瑪冷臉,然想想林氏的命,他就是再怕也得走到這一步。
若再無林氏,他便不知要怎麼去想念額娘了。
然他千想萬想,怎麼都沒想到皇阿瑪會提了額娘,隻一聽這,太子被戳中內心似的,忽地沒力氣再抬著手動的刀了。
隻聽得“哐當”一聲兒撂了刀,太子當即嚎哭起來,那稚嫩的聲兒都是啞的。
“皇阿瑪原來還記得兒臣的額娘,皇阿瑪要殺了伺候兒臣的人,兒臣隻當是皇阿瑪什麼都忘了,連兒臣也忘了!”
“兒臣什麼都可以不要,隻想要林奶娘陪著,兒臣身邊兒,隻有林奶娘能耐著性子給兒臣講講以前額娘的事兒了、、、、、、、”
太子的哭訴直叫人心酸,康熙爺素來重視保成,疼愛保成,自然也心頭不忍,隻得先暫壓下火氣,將地上的保成拉起來抱在懷裡,不動聲色地朝梁九功擺了擺手,叫人都先下去候著,莫要將今兒這一出傳得到處都是。
梁九功即刻會意,先同費新確認了那林氏可還活著,見費新無奈地點了頭這才放心,壓著聲兒同人耳語。
“得!眼下怕是還得勞煩大人將那林氏給帶過來,依咱家瞧著,那林氏的命算是保住了。”
誰說不是呢,費新見萬歲爺一來也沒罰太子的意思,隻抱著太子去裡頭說話了,便知今兒這惡人隻能他自個兒頂了去。
“臣哪兒敢再動那林氏了,被太子爺這樣看重,太子爺這頭兒一鬨臣便叫人留著林氏的命了。”
費新起身打了打膝頭上的薄灰,又上前同馮大人和大阿哥告罪一聲兒,這才退下。
梁九功安頓好了馮大人和大阿哥,這才又好生囑咐了下頭人,立在門前候著去了。
且說屋內的情形遠沒有什麼風平浪靜的模樣,康熙爺同太子追憶了幾句元後,太子便將心頭的芥蒂給放下了,到底是年紀還小,一聽皇阿瑪說起額娘受難的那日,他便滿腔的愧疚,句句道著自個兒的不是。
“都是兒臣的不是,兒臣也是極念著額娘,這才想保了林奶娘的,兒臣身邊兒的人都伺候得好,尤其是林奶娘最為儘心,不知皇阿瑪為何要換了兒臣的奴才,是兒臣做錯了什麼嗎?”
康熙爺給太子擦著淚,耐著性子解釋著:“保成,朕在回答你之前隻問你一句,朕平日裡待你如何,可曾害過你?”
太子連連搖頭,皇阿瑪雖嚴厲了些,可他知道皇阿瑪是為了他好,豈有害他的理兒。
“皇阿瑪每日過問兒臣吃穿用度,點提兒臣讀書識字,關切還來不及,豈能害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