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還沒哀家記性好,哀家至今都還記得六七月開的撒日朗,被馬蹄子掀開的草皮,還有剛做好的烏如木,那味道哀家現在還記得,幾乎時時不離手不離口,隻是來了京,哀家便沒尋著過以前的味兒了,總還覺得差點兒什麼。”
這滿屋子除了太皇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長公主,就沒蒙古來的了,且聽著一句烏如木一時都沒鬨明白什麼意思,也不敢貿然插嘴進獻什麼,隻知大概是樣吃食。
可旁人不知長公主還能不知嗎,她一時神色激切,忙叫來身邊兒侍女替她取那烏如木來。
“要不怎麼說是娘倆呢,您的心頭好兒臣也整日離不開呢,兒臣日日光是用藥便灌了一肚子,旁的可什麼都用不下了,唯好用些烏如木沾沾嘴。”
“京中做的確實欠些,兒臣的這些不同,是薩木特托人給兒臣送來的,那孩子是個孝敬的,直言自個兒沒什麼旁的本事,然若連烏如木都不能給額娘供著,他可白長那麼大了。”
長公主口中的薩木正是她那放不下的兒子,說來也巧,若不是額娘提起了烏如木,她還真不知接下來怎麼拉扯了薩木去,眼下借著這吃食提薩木一句可不顯突兀了。
若是額娘覺得合口了,怎麼著也得念著那孩子一句好。
說話間,下頭奴才便將那烏如木奉上來了,長公主是真拿這個吃藥沾嘴的,故而帶來也不多,蘇麻喇姑叫人尋了個小碟子盛,約莫就兩三塊兒的樣子。
眾人皆好奇去瞧,心說什麼東西這樣好,能讓太皇太後娘娘這樣念叨,然細細一瞧,竟隻是尋常奶皮子,便知這烏如木是蒙古的叫法了,眾人心中哂笑,竟都吃了沒文化的虧。
貴妃坐得近,稍稍頃身細看了,也沒看出與尋常的有何不同,便仗著親近特朝太皇太後娘娘討了一塊兒。
“不知是怎樣的好東西,娘娘饒臣妾一塊兒可好,尋常奶皮子叫著聽著也沒覺得如何,今兒猛然叫它烏如木卻顯得不同了,臣妾似都聞見味兒了,真是比咱們尋常用的奶香更濃。”
太皇太後娘娘失笑,抬手點著貴妃的鼻尖子道人一句貪嘴:“原也不見你愛用這些,今兒倒是跟哀家搶食兒了。”
“得!也彆光看著哀家吃,你們都嘗嘗吧,一人就一口多的可沒有!”
眾人連連笑著道謝,便是不想吃也都巴巴地望著蘇麻喇姑手裡的小盤子,看著人捏著柄小銀刀切成一塊兒一塊兒的樣子,幸而娘娘打發下頭的阿哥公主們去玩兒了,沒叫孩子們過來定要一道用膳,不然還真不夠分的。
玉琭得了指肚大小的一塊兒,光看樣子還真沒什麼特彆的,可她懷著孕嗅覺正是靈敏,隻包著帕子捏在指尖便聞見了一股濃鬱的奶香味兒,濃得她都有些發膩了,隻怕吃下去就得失態。
玉琭壓著聲兒央著跟前兒的蘇麻喇姑讓人給她上一碗奶茶來,化開了手頭的那塊兒再來些炒米衝進去,味道就剛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