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契機就好了,甭管是伴駕還是怎得,稍在萬歲爺跟前兒顯出些得力,便能叫萬歲爺誇他幾句,賞他一些,拉拔一點兒去。
然契機不好尋啊,薩木都這般了,哪兒還能輪得著他伴駕?
太皇太後娘娘輕歎,又細看了女兒一眼,瞧著雅圖眼尾的皺紋和鬆弛的臉頰也心覺不忍。
她總歸是虧欠這個孩子的,若非她當年逼著雅圖一定嫁過去,想來雅圖也不會過得這樣苦。
太皇太後娘娘也不直言怎麼拉拔薩木的話,隻是叫蘇麻喇姑替她取了一當年陪嫁之物,打開了匣子一瞧,是個盤得圓潤的綠鬆石手串,下頭玄色穗子上的兩顆獸齒森森白,光是看著便能叫人想象出那野獸的龐大凶猛了。
隻見太皇太後娘娘撫著那獸齒,眼神兒裡滿是柔軟:“薩木是個難得孝順的孩子,哀家手頭兒多是女兒家的首飾,給他怕是也用不上,唯有這手串還合適些。”
“說起來這還是幼弟給哀家的物什,哀家嫁人的時候年歲不大,滿珠習禮也才那麼大點兒,也不知拿什麼給哀家添置嫁妝,臨行前便將自個兒的寶貝塞給了哀家,這狼牙還是他親自撬下來的。”
將滿珠習禮的寶貝賞給薩木確實能叫人日子好過些,和塔總不會連他父王的麵子也不顧。
太皇太後娘娘也沒做出什麼不舍得的樣子來,然長公主卻是心頭打鼓,反而替額娘不舍了,她知額娘是抱著補償她的心,可這會不會也忒貴重了些。
畢竟額娘就指著手頭的這些舊物來思念舊人了。
見長公主還想推讓,太皇太後娘娘卻是不許,也不肯再叫人多說什麼了,直接叫蘇麻喇姑給人包好遞了過去,長公主不收也得收,忙起身又替薩木謝了去,這會子眼眶子紅紅卻是真情使然了。
即了了心事長公主也不再提薩木了,隻好好的陪著額娘說說話去,沒一會子的工夫便該傳膳了,眾人移步正廳一道用膳,且都拘著食不言的規矩,一時間可算是安靜不少。
玉琭同玉玳來之前便用過好些茶水點心了,故而這會子也什麼胃口,嘗了幾道新鮮的便放下了筷子,抬頭一瞧長公主,跟前兒的筷子碟子都乾乾淨淨的,竟是一點兒沒用。
然太皇太後娘娘沒說什麼,便也輪不著旁人去關切了。
女眷們胃口皆不大,眼瞧著用罷了,再看桌上的菜像是都沒動過似的,唯湯湯水水的倒是剩得不多了,太皇太後娘娘做主將席麵賞給了下頭的奴才們,同眾女眷一道吃了茶便不留人了,待下午日頭下去了再一道逛逛去。
至於長公主便不急著回去了,她好不容易出門一趟,自是得多陪一陪,旁人在場也不方便娘倆說些體己話,如此倒是叫貴妃和玉琭幾個鬆快不少,得些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