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什麼大事兒明兒再說罷,主子們心頭爽利已然歇下了。”
魏啟頓足,那確實是沒什麼大事兒得將主子喊起來聽,他笑笑點頭,知今兒是花月在外頭守門還有些心疼,連跑去抱來自個兒的鋪蓋給花月躺。
“你歇著罷,我不累,我替你守著門。”
花月哪好意思,總歸殿裡有鶯時和蓮心守著主子呢,也用不著她一直上心,乾脆拉著魏啟的胳膊一並坐在了鋪蓋上。
“可彆,你整日夠忙了,再替我熬著可不像樣,你也坐下歇著吧,左右就一個多時辰便天亮了,你還緊著回稟主子,咱們坐下說說話時辰打發得也快。”
魏啟順著花月拉他的勁兒就坐下了,被牽住的胳膊直發燙發僵,腦子也糊塗了,一時竟不知要跟花月說些什麼。
對著天上的一輪明月,魏啟腦子一糊張口就問:“你可想家?先前我見鶯時和橘如幾個都托人給家裡捎信兒捎銀子,你、、、、”
才說了一半兒魏啟就住了口,花月家的情況他可是知道些的,隻是不能提,提了就叫人心裡難受。
花月阿瑪是個不爭混的,先前年年巴望著花月那點兒月例銀子還不夠,竟盼著花月放出宮,他好將花月許出去再賺一筆聘禮。
隻是依著規矩宮女出宮歸家的年紀都三十了,多是尋不到好人家,頂多給人做填房,可因著德妃娘娘受寵,連帶著跟前兒的奴才們也都高人一等,花月阿瑪隻一放出風聲,竟還真有人想娶花月搭上宮裡的關係。
花月眼下才二十二歲,離出宮少說還得有八年呢,花月他阿瑪就迫不及待了,還直言價高者得,貨物似的想將花月提前給賣了。
花月原還惦記著家裡,一聽這個氣得乾脆同家裡一刀兩斷了,再沒她這個女兒,還說要留在宮中給娘娘做一輩子的奴才。
那幾日花月心情低落至極,還是魏啟親自哄的,也是恨得咬牙切齒,恨自個兒是個沒能耐的閹人,不能娶了花月,可他若不是個閹人怕也遇不到這麼好的花月了,隻是顧及著殘破的身子,他也從不敢提給花月一輩子依靠的話。
魏啟暗罵自個兒蠢笨,乾脆利落給了自個兒一個嘴巴子:“對不住,這話你就當我沒說吧,你想要什麼我定給你尋來賠罪。”
花月見人這麼緊張也是好笑,連攥住魏啟的手不許他打了:“哎呦多大點兒事兒,犯得著這樣對自個兒嗎?總歸我家裡那點兒事兒你也都知道,同你說起來我也不介意。”
花月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想著家,卻算不得甚想,也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
“必是想家的,可也沒那麼想了,主子寬厚我願意跟著主子伺候主子一輩子,說句實在的,我也有七八年不曾回去了,阿瑪額娘的模樣我都記不大清了,若叫我歸家隻怕還沒在永和宮叫我自在。”
康熙時期宮女是三十歲放出宮,雍正時期才改成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