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郎是婆母的親子也合該同索額圖大人親近著,十八郎原也是聽話的,隻要索額圖大人差使他便什麼都肯做,然心中到底不情願, 十八郎隻愛讀書不愛摻和那些個勾心鬥角的事兒,前陣子隻是推脫個一二回便遭婆母好一番訓斥,還言說是我帶壞了十八郎,我未嫁來前也不見十八郎不聽話。”
“然這關我何事,我自嫁去頭一日十八郎便同我通了氣,叫我不必愚孝事事儘聽婆母吩咐,後因訓斥也是因十八郎孝心,不願見婆母傷心,索額圖大人有事吩咐他便又去了,倒也不是旁的事兒,是先前索額圖大人想以親事拉攏烏雅大人。”
“隻怕去的人鎮不住烏雅大人,他是叫十八郎扯著安親王府的虎皮去要挾呢,十八郎自不情願然卻不能不去,然好在您娘家太太給拒了十八郎也算是鬆了口氣。”
“當日因著烏雅大人進宮去了,我們十八郎心中有愧想著怎也得見見人再走,莫因為這個再結了怨,太太便叫福安小爺陪著吃茶說話,這一說話談起讀書和作畫的事兒了,十八郎直言同福安小爺一見如故。”
“後又一道私底下見了幾回,也同烏雅大人一道在外頭吃過酒,我們十八郎便覺您娘家兄弟二人都是頂好的人,他不想外祖家同您娘家交惡,便起了說和的心思去見了索額圖大人。”
“可誰道這話才剛一提,我們十八郎便被索額圖大人用硯台砸了頭,不僅額頭見了血,更是被那墨汁潑了一身的汙,我們爺是讀書人哪兒受得了這般辱沒,險沒氣得嘔血。”
“後打聽為何索額圖大人那樣生氣,竟也不儘為我們爺的話,是索額圖大人沒在您娘家順了心,想嫁去的姑娘又同他作對似的病重了,他便拿我們十八郎撒氣呢!”
說到這兒,瓜爾佳氏可再忍不住淚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玉琭先前是在玉玳那兒聽過這回事兒,可卻不知中間還有這彎彎繞繞,聞言也覺索額圖太過火了些。
他即便再怎麼是十八郎的長輩,也沒得這般辱沒安親王府的爺,十八郎是宗親,是黃帶子,索額圖這般可是沒將皇家看進眼中半分啊。
“好妹妹,快彆哭了,十八郎受了這樣大的委屈怎不尋王爺和王妃做主,難不成你婆母就這麼看著哥哥欺負她兒子嗎?就是再同娘家親厚總也不至於連親骨肉都得排在後頭去!”
瓜爾佳氏一說這個更是氣惱:“婆母糊塗就糊塗到這兒了!她隻覺得索額圖大人什麼都是對的,見了十八郎的傷沒得關切兩句便念叨十八郎不懂事,為何忤逆長輩。”
“正巧那兩日王爺身子不適,好不容易從軍中回來歇兩日還不得閒,日夜就撲在編修宗室譜牒上,十八郎從正院出來便想去尋王爺的,然走到半路便回來了,他不想王爺生氣傷身,不想父母爭執,他全了孝心也死了心,之後好病了一場。”
“幸好先前國子監的孔尚任大人和幾位同十八郎交好的來府上瞧他,福安小爺也來開解著十八郎,這才叫十八郎暫放下心結養好了身子,然心卻是再不能同赫舍裡氏一條了。”
“偏一日不搬出王府自立門戶,十八郎就得受製於人一日,然十八郎兄弟們眾多,且不知何時才能被王爺想起來,做文官末了還是要看索額圖大人的臉色,我夫妻二人也是沒法子了,便隻能來娘娘這兒求個門路,也是想著先同娘娘道明,免得娘娘誤會我們用心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