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十八郎合計著,越是琢磨赫舍裡氏一族越是覺得索額圖正步著鼇拜的後塵,如此豈能再等,他們不僅得為自己尋個生路,更是要給王府多謀條生路。
說是要投靠烏雅氏的,可誰不知烏雅氏最是聽令於萬歲爺,他們到底還是衝著烏雅氏背後那尊大佛來的。
既話都說到這兒了,瓜爾佳氏乾脆挑明了去,直接起身朝皇貴妃和德妃深深一福。
“我們十八郎年紀不大是不知怎麼做官,然他讀了聖賢書啟悟了心智,隻看索額圖大人這般恣意妄為便知他是好不長久的,十八郎拋卻身份、親緣血脈,隻想為自己為安親王府求個明路。”
話說到這兒玉琭和皇貴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既是求萬歲爺呢,這事兒便不是她們能做主的了。
“妹妹快請起吧,你同十八郎的心意我同佟佳姐姐已然知曉,你且回去等著消息吧,這事兒成與不成我都放在心上,過幾日便叫人給你遞信兒。”
“你若出門不便就派個親信去城東琢玉鋪子,那是我親妹子的陪嫁店麵,裡頭都是自己人,隻說是想看看店裡的掐金絲珊瑚朱雀釵店裡人就知道了,引人去後頭說話也方便。”
瓜爾佳氏忙感激地應下,險些又掉了淚去,且緩了緩情緒吃了盞茶瓜爾佳氏便不好久留了,隻怕引人懷疑,這便要出宮家去。
皇貴妃叫人送了送,關起門來便忍不住同玉琭笑歎:“若不是瓜爾佳氏尋來,我竟還不知外頭已然暗波湧動了。”
玉琭亦是點頭:“誰說不是呢,後宮裡倒是一派風平浪靜,咱們還想著阿哥們年紀小,便是有那些個心思也不急得打算,然誰道外頭已然開始結黨站隊了。”
“這十八郎夫妻倆倒是滑頭,說是想尋個明路,其實是誰都想不得罪呢,她將索額圖說得那樣不堪,卻未必沒抱了支持太子的心思,左右他天然便是太子那邊的人,多給自己謀個路以後也能有搖擺的餘地。”
“再者以後的事兒誰也不好說,可眼下跟著萬歲爺聽萬歲爺的話總是不錯。”
佟佳氏撚了撚腕上的串珠,略一沉吟:“其實往好處想,十八郎這般態度也像是索額圖走下坡路的兆頭,如若索額圖當真穩當,也不至於叫身邊人這般搖擺了。”
“安親王年事已高,能再撐著王府幾年誰也說不準,他下頭的兒孫雖是不少,卻沒一個能立得起來撐住王府的,世子也不是個靈光的人,十八郎襲不了爵自然得好好想想旁的出路,其實他大可在萬歲爺跟前兒爭些表現,而今卻先叫瓜爾佳氏接觸了咱們,真是棄暗投明也說不準。”
“咱們多想也是無用,這事兒便由著萬歲爺分辨吧,總歸知道索額圖一派並非鐵板一塊兒這對咱們來說,對四阿哥來說也算是一樁好事。”
玉琭含笑點頭:“那咱們現在便尋萬歲爺說去?免得叫人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