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嚇得厲害了,四弟竟逃得那樣遠嗎?林子裡可不能瞎鑽, 免得裡頭蹲著狼群猞猁給你叼走了。”
四阿哥也輕笑一聲兒,頗淡定得撣了撣衣袍上的浮灰:“大哥就莫拿弟弟我打趣了,有大哥這樣神勇的人在,我自是不會怕的,隻是想著猛獸襲人的事兒罕見,便帶著人過去稍探查了下子。”
四阿哥一說這個眾人也從餘驚中緩過神來了,這春暖花開的時候野獸並不缺吃的,甭管是豺狼虎豹這樣的凶獸,還是無甚危害的兔子麅子都忙著勾勾搭搭揣崽兒呢,凡遠遠嗅到聽到人的蹤跡或聲音都會主動避開。
尤其是東北虎更內向多疑些,總避著人走,罕叫人瞧見去。
除非是有人貿貿然挑釁了這般凶獸這才引得猛虎報複,可隊伍都走得好好的誰也沒空招惹老虎去,再者天子出行前便有人清理過道兒,不該有這樣的事兒發生。
若真尋不著什麼緣由怕是隻能道一句倒黴了。
“四弟可探查出什麼來了?”太子急急問道,隻覺是有人要害他。
四阿哥點頭,讓出身後拿老虎奔來的方向指給太子瞧:“確實尋這些不一般的,我帶著人順著老虎奔來的方向走了約莫不大一盞茶的工夫,便見草窩子裡有一大兩小三具老虎殘骸。”
“著人瞧了,已是死了有四五日的工夫了,並非是遭了旁的猛獸襲擊,而是被人用火銃殺了,兩隻幼虎被扒了皮子當場吃了,一旁還有用了火的痕跡,至於那頭雌虎也被人拆解了去,許是太大帶不走,便留了後腿和小半邊身子,皮子是不在了。”
“中間許是被不少野獸啃食過,已是腐得快不能看了,的虧舅舅們還能辨彆得出,若要我自己見著也是要嚇壞的。”
“今兒襲擊咱們的這隻猛虎料想便是那雌虎的伴兒,是那兩隻幼虎的阿瑪,曉得是人殺了自己的家人這才蹲在路邊兒報複呢,倒也是個精的,見皇阿瑪的隊伍大沒敢出來,見咱們人少些好欺負這才敢報仇,可它也是傻的,連誰害了自己的家人也分不清,胡亂泄了憤。”
這便說得通老虎為何平白無故襲擊人了,聽此緣由也叫人少了些對著老虎的恨,就連太子心頭也盤旋著些唏噓。
東北虎不像狼那般成群結隊,多是獨居的,隻在交配和育子的時候生活在一處,雌虎負責照料幼虎,雄虎則負責一家子的吃喝,雄虎的活動範圍也甚廣,為給自己的伴侶和孩子捕捉喜愛的口糧,能跑萬頃之地,三四天回不來也是有可能的。
料想便是趁著雄虎出去捕獵了,些個人這才對雌虎和幼虎動了手,還能動用火銃,那必是沙俄的人無疑了。
眾人頓悟,一想沙俄的人幾日前竟能偷偷跑來撫順不為人所知,也顧不上再叫阿哥們慢慢悠悠聊天了,更是顧不上等人掩埋了太子爺的馬。
他們隻得叫後頭攜行李的馬車和趕路的奴才們帶上踏雪和這隻猛虎,即刻騎馬帶著阿哥們追前頭的大部隊去。
可得將這消息早早稟了萬歲爺防備著,免得沙俄軍不知窩在哪個角落準備對天子不利。
幾位阿哥年紀小不知,可周圍隨行的大人和侍衛們豈能不知撫順的緊要之處。
這可是叫人搗了老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