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沒得埋怨外祖家不成器的份兒,然由此也可見高門世家盤根錯節,皆以利相係,要想拉攏旁人必得處處小心,沒得空付出了信任反叫人給賣了去,故而即便中間有皇額娘撮合,四阿哥也並非全然信任了葉克舒或是隆科多等人。
要想用了佟佳氏一族,必得叫人瞧見他四阿哥的價值才是,偏生他如今年歲還小,不是能幫襯皇阿瑪叫諸位大人瞧見他能力的時候。
除了五、六、七阿哥,旁的兄弟們也多是各有心思之人,若是過早展露出才能定然叫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故而四阿哥也沒法子,隻能先按捺住了,維持住與葉克舒乃至佟佳氏一族的親近,待以後再細細圖之。
除去這二位舅舅,旁的再有親近些的就是公爺和他的伴讀李榮保背後的富察氏一族了。
先說公爺巴爾善,要論親近,這位對四阿哥來說比之福成舅舅也不差什麼,可巴爾善並非是外姓人,他可是實打實的黃帶子,是他皇阿瑪堂兄弟,忠的也是皇上一人,尋常打聽些消息還好,若要指使公爺辦事可難,還有將心思泄露給皇阿瑪的風險,這位可是不好貿貿然用的。
李榮保雖做了他的伴讀,可李榮保也隻是大不了他幾歲的孩子,做不得富察家的主,更彆說利用李榮保搭上他兄長馬齊的關係了。
四阿哥從前未想過這些,而今是越想越頭痛,越想這危機感就越甚,深感自己能力不足手段淺薄。
他從前還總覺大阿哥有勇無謀、二哥太過謹慎保守,三阿哥又心胸狹隘,可跟自己一比對著,自己又什麼都不是了。
“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
四阿各臨睡前猛然想到了這句話,靠著床頭輕念了出來,一旁的蘇培盛正給阿哥疊著衣裳呢,猛然聽主子這句還未反應過來,隻當是主子要吩咐什麼,忙問。
“您說什麼?可是有什麼要奴才做的?”
四阿哥微微搖頭隻是笑歎:“沒什麼,我不過是忽得感歎額娘有一顆玲瓏慧心,當真是最聰明豁達的人了,當初我不解額娘為何叫我背會這句,而今才知道她的苦心,是我從前狂妄了。”
蘇培盛照舊是不知阿哥先前念叨那句是何意,然說起德妃娘娘了他也止不住嘴甜誇著,倒也是真心,畢竟他這條命就是娘娘和阿哥做主救的,這樣好的人怎麼誇都不為過。
“娘娘自然是最好最智慧的人了,奴才就沒見過娘娘這樣好的主子呢、、、、、”
四阿哥聽蘇培盛一串一串拍馬屁的話吐著也是好笑,這話額娘又聽不見還難為這傻小子說得這樣儘興,可見是真敬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