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了發乎於情這句太子便頓了聲兒,他自知當不得這句,怕又是火上澆油呢連忙又改了口。
“兒臣是真知錯了,您責罰兒臣吧,兒臣和含如俱是清白的,以後再不敢這樣沒規矩了。”
就瞧太子這底氣不足的樣子,可見他一開始就知道同含如這般是個錯誤,偏不到黃河不死心,被抓了個現行才知道認錯,康熙爺恨其不爭,巴掌都快落到太子臉上了才險險克製住了自己。
他不願叫太子失了顏麵,隻得將巴掌重重落在太子肩上緊緊攥著去。
“你道自己同人清白,口空白牙誰肯信!就是朕信,外頭的諸位大人、將士們也不信,戰前這樣要緊的時候你都敢疏忽放縱,說輕些是你拎不清,說厲害些,是你這做儲君的壓根兒就不將下頭的用心、不將將士們的性命放在眼中,日後誰又敢將信任托付於你!”
“史書上君王失信於臣子、百姓的例子還不夠多嗎!還不夠你警醒嗎!”
太子抿著唇,眼淚簌簌地往下掉,皇阿瑪是沒打他,可聽這話還有一種挨了耳光的痛感。
他一麵覺得自己做錯了,不該在這時候拉著含如調笑玩樂,一麵又覺得自己雖有錯但錯不至此。
自認無論是讀書還是騎射他沒有一處不上心的,就因是太子,他做什麼都得比兄弟們好了百倍才是,可皇阿瑪素來瞧不見這樣的好,隻覺理所應當,而後又用更嚴苛的眼光來審視他。
他到底要做多好才是好呢,而今也不過是同含如下了幾盤棋,拉著手親近說了幾句話罷了,用得著付出這樣的代價嗎?
在皇阿瑪嘴裡,他都快負了天下了。
可到頭來隻是負了含如一個而已。
太子敢怒不敢言,緊接著又聽他皇阿瑪未雨綢繆之語:“你儘管這樣漫不經心偎慵墮懶,待十年二十年之後你看你還能仗著什麼本事同自家兄弟爭強鬥勝,連好高騖遠的底氣怕都沒有!”
“朕說得再多也聽不進去也是無用,言儘於此你好自為之!”
說罷,康熙爺便甩袖而去,後頭的事兒自不消得他操心,梁九功朝外頭招招手這便有人將含如堵了嘴拖下去,太子爺跟前兒一幫子奴才也該打的打該換的換。
回了書房康熙爺坐在案前好似猶不解氣,又叫來太子詹事府的幾位大人訓斥一番,罰俸半年。
以太子詹事高士奇為首的幾位大人苦著臉,被萬歲爺訓得背都直不起來,然從他們進門兒到退出去誰也不知太子到底犯了什麼錯,後派人悄悄去打聽,這才知是太子同一宮女不清不楚的。
聽了這般私密事兒幾位大人麵上都有些尷尬,心說倒還不如不打聽呢,若傳出去還有損儲君名聲,萬歲爺知道了更得發火,故而即便知道了也隻管爛到肚裡去,回頭好好教了太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