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琭呷了口茶輕笑:“我就知道是額娘著急來著,不然也不會拿這事兒來問我的主意了,她老人家就盼著咱們兄弟姐妹幾個能有了好歸宿,隻怕你再拖下去尋不著好的了。”
“你萬莫因為這個同額娘起了什麼爭執,你身居要位不常著家,額娘平日裡許也不知要同你說什麼,你又是個鋸了嘴兒的葫蘆,額娘自然操心你擔心你,又不知該怎麼幫你,隻能要自己在這樣的事兒上做到萬無一失了。”
福成忙點頭應下:“我明白的,先前不在京中已是勞額娘掛心了,原想著回京後甭管得了什麼差事總歸是能多陪陪額娘,誰道整日忙得腳不點地,連陪著額娘一道用膳都難,故而尋常額娘說什麼我都沒甚意見,隻是這成親不是我一個人事,且得顧著忠達公府的感受才是。”
“回去了我再同額娘好好說一說便是了,額娘慣是個通情達理的,且終究是為了我考量,額娘定然不會為這個生氣。”
玉琭聽福成這般心頭還頗感慨:“到底是長大了,做事周全了。”
福成對著姐姐欣慰的眼神臉上浮現了點兒羞赧,表情也有些怪,末了忍不住噴笑:“姐姐,福安都科考了,玉琪都準備議親了,我還長不大嗎?”
玉琭也忍不住大笑起來,許是時常同孩子們一道說笑玩鬨,她總覺自己比純禧還大不了多少呢,誰道回頭一看竟也過去了那麼多年了,在她印象中小弟小妹還都蘿卜頭那麼丁點大呢!
笑罷玉琭又問起福安了,她入宮時福安和玉琪年紀都不大,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兩回,她待小弟小妹雖也親近,可自然不如同玉玳和福成在一起時這樣親厚自在,前陣子又忙,她隻聽說小弟下了場,倒是忘了問考中了沒,料想是考得不甚好,不然早該有人同她報喜了。
“他考的是不錯,隻他自己還不滿意罷了。”
福成輕歎:“姐姐也知如今是兩榜製,滿人科考容易得多,不像漢人那般須得寒窗苦讀,過五關斬六將才能入了榜,咱們滿人不過考一門翻譯科而已,這對福安來說自不成問題,先前一試也拔了頭籌,隻他自己覺得不甚滿意。”
“他說自己這功名得來的容易,不過是滿文漢文翻譯罷了,都不必用心學的,若就這樣的水平去做官他自己都害怕辜負了朝廷的信任,給姐姐拖了後腿,故而即便是中了,他還是想著再多做些漢人的學問。”
“我是覺得他能沉得住心十分難得,隻是見他日日挑燈苦讀也十分心疼,姐姐也知道,依著咱們家的能耐,給福安謀個一官半職的不是難事,他這樣逼自己叫人瞧著心頭怪不忍的。”
“我看他讀書都要讀傻了,閉門造車終究不成,偏我認識的都是武官,沒甚讀書人,不知姐姐可有門路給福安介紹些有學問的,叫他出去同人多相處相處也好。”
這可將玉琭給問住了,她整日對著後宮女眷們,有哪能知道誰家有那做學問的人,況滿人重視讀書的人家可不多,想給福安尋旗鼓相當的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