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純禧便“嗖”地一聲甩開了鞭子,馬兒騰得疾馳,險將純禧甩下去,純禧死死攥著韁繩夾著馬腹,一個勁兒的往北方奔,頭上的簪子都不知何時甩掉了兩支。
才行至半路純禧便隱隱聽得後頭有人喊她,扭頭一瞧竟是班第追了上來,純禧有心叫馬兒緩些,奈何這馬是從侍衛處借來的,並不聽話,她隻得儘力穩住住身形等著班第追上來。
“純禧——!純禧!韁繩鬆著些!”
甫一聽到班第越來越近的聲音,純禧當即手下一鬆,緊接著她便瞧見騎著玄馬的班第猶如一道純黑的閃電飛到了她的身側,腰肢一緊,她就被整個裹在了一個緊而暖的懷抱眾了。
班第騎術非凡,他甚至不需要握住自己的韁繩,隻靠雙腿的力量便穩住了自己和純禧,他一手攬著純禧,一手伸長了去拽旁邊的馬,隻“籲”了一聲,那馬兒竟就慢慢停了下來,純禧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心道這畜生竟也看人下菜碟,她剛都快籲破了嗓子,也不見馬兒聽話一點。
“公主怎也不帶個護衛自己就騎馬出來了,得虧今兒我輪值巡防,瞧見你才追了過來,當真叫我嚇得不輕,可是要緊事兒要辦?”
純禧緩了口氣,見了班第也似尋著了主心骨,當即又紅了眼圈兒,眼淚欲掉不掉的:“你騎馬快,快去幫我尋來阿哥們,宮中來信說皇額娘有恙,皇阿瑪已先一步帶人走了,我亦得同大阿哥帶著阿哥公主們快些回京,片刻耽誤不得。”
班第怎也沒想到公主這麼快就要回京了,他本還想著過兩日便同阿布麵見聖上求娶公主,誰道出了這樣的事兒叫他的打算落了空。
這一走,他還有機會再見到純禧嗎?
班第張了張嘴,滿腹的話漲著心口忍不住宣之於口,可看著純禧焦急的神色,他就半個字兒也吐不出來了,當即翻身跨到了公主的馬上。
“公主放心,我定不辱使命,您不必再一道前往,就坐著我的烏靈回去吧,他認得路也認得您。”
說罷,班第便大膽握了握純禧的手,而後吐出一句蒙語來,烏靈得令,即刻掉頭小跑起來。
純禧忙回頭望去,直到班第的身影化作一個快要看不見的小點,這才緩緩低頭看向那人塞給她的一物。
是一顆帶著班第體溫的狼牙,下頭還墜了兩顆小小的綠鬆石,黑色的繩子磨得毛毛躁躁的,狼牙也磨得尖角圓潤,可見這是常年貼身佩戴的東西。
二人的心意早就不必用言語互通,純禧撫了撫溫熱的狼牙,徑自戴在了脖子上塞入了衣襟裡。
這一分彆不知幾時才能相見,然有情人必定有相見的那一日,無論是一年兩年還是更久的日子,純禧等得,也信班第等得。
又班第去尋,果真快了不知多少,純禧這才著人打點好妹妹們的東西和隨行的一二奴才,阿哥們便儘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