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又細細一算,準噶爾部此戰出兵三萬餘,回去隻餘一千多人,大清此回當也算勝了。
此戰已了,裕親王和蘇爾達各整軍帶回熱河,見了萬歲爺去,康熙爺對此自然不滿,少不得挨著個兒的說一說。
康熙爺尤其對裕親王極為惱火,然裕親王到底是他皇兄,康熙爺訓斥不得,乾脆也打發人先回京中,叫人直接跟著一幫小阿哥去上書房讀書去,可見是覺得裕親王在排兵布陣的功夫沒學到家,得回爐重造去。
除了氣下頭人之外,康熙爺也對自己十分不滿,如若他身子再爭氣些沒病這麼久,他親自帶兵前往,怎麼著也不能叫噶爾丹給跑了。
不過事已至此隻能從中汲取教訓,來日再戰。
眼看出來的時候不短了,康熙爺乾脆下令歸京,待回去了再細細總結經驗。
噶爾丹那頭吃了敗仗,日子也十分不好過,他一改過去傲慢態度,不僅不再堅持朝朝廷索要土謝圖汗和哲卜尊丹巴,而且怕朝廷再發兵,幾次遣人送信,發誓自此不敢再犯喀爾喀。
康熙爺看著噶爾丹送來的信,十分不屑且全然不信那人的誓言,康熙爺不是頭一回同噶爾丹打交道了,深知此人相當會審時度勢能屈能伸,見不利於及則恭敬謙卑,見利於己便立刻扯了身上的羊皮狠狠朝肥肉咬上一口。
這樣的貪狼毒蛇必不能久留,不過眼下是沒有機會了,且容噶爾丹再苟活幾日,來日再有機會必同他徹底清算。
康熙爺抵京後,隨即派人敕諭噶爾丹,曆數其“率兵入我邊汛,劫掠烏珠穆沁”之罪,並嚴正聲明。
“爾今率兵出界而居,不得擅犯我屬下部落喀爾喀一人一畜,亦不得有一人與部眾往來通使,若違誓言,妄行劫掠生事,朕厲兵秣馬,見具整備,務必窮討,斷不中止。”
此言不僅明確了大清和準噶爾部的歸屬地位,且警告噶爾丹,一旦他稍有異心,大清便可理所當然的討伐,主動權也就不在準噶爾部了。
康熙爺回京後也顧不上歇息,翌日便上朝召集眾臣總結烏蘭布通此戰得失,叫所有人都清晰認識敵我雙方再戰略戰術和將士素養上的差距,以求知己知彼。
拋開些個私仇暫且不提,凡參戰的諸王大臣都覺得此戰打得憋屈。
康熙爺說話毫不留情,直接點出剛開始我軍雖驍勇,然稍一吃虧便旋即奔逃,首尾不顧、胡亂奔竄,且在排兵上過於緊密,指揮不力,致使好些將士們稀裡糊塗就喪了命,一旦受傷倒下便麵臨己方踩踏,此戰出兵十萬損失兩萬,其中半數都死傷甚冤,當真惱人。
而準噶爾部則不然,即便駝陣已頗也不見慌亂,兵力隨機集中,絲毫也不戀戰,直奔山頂,遁於險惡之處,有計劃的等待時機隨即轉移。
若雙方人手持平,這仗十有八九是贏不了的。
為了下次打仗做準備,康熙爺決定有針對性的對將士進行訓練。
頭等要事便是將火器的位子拔高,務必儘快“更新迭代”,又命恭親王為火器營總統,專理營務,訓練官軍,使火器能配合騎兵、步軍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從明年起恢複春秋兩季的校獵,令八旗官兵集於寬敞平原,排列陣勢,鳴鑼進退,以熟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