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熱得早,五月裡眾人都換上輕薄的夏衣了,可太子還是初春的打扮,他最近在跟前幾個小妖精身上“用功太過”虧了身子,換季時沒擋住雨水帶來的最後一股寒氣好病了一場。
也就是病了這才知道消停,可身子不是一天兩天能養回來的,彆看風寒時好了,可太子還是覺得每日困乏得厲害,動不動身上和手心兒就冒出虛汗來,夜裡還總多夢睡不穩當。
他豈能不知自個兒的情況,可連月來叫莧兒采兒他們伺候著,早已養成了習慣,不是說打發他們就能打發的,況且莧兒最得他心,是他身邊一等一的解語花。
故即便夜裡不叫莧兒伺候著,太子也日夜叫莧兒守在他跟前兒,時不時的逗弄一番,若是覺得今兒身子還成,自是不能錯過,務必好好疼愛著莧兒。
康熙爺全然不知太子是做這事兒才累病的,他整日忙碌顧不上檢查太子功課,見其每日都交來大字和文章,隻當是太子讀書太過用功,總熬夜才熬壞了身子。
為此康熙爺還好生心疼,勒令太子不許熬夜讀書,太子病得厲害的那幾日,康熙爺還親自去毓慶宮看太子,更是抽出為數不多的的空閒親自照顧。
然實際上太子已然半年沒用功讀書了,往往多是糊弄著,而諸位大人又不敢太得罪未來的天子,一句重話不說,隻瞧太子交上來的文章做得好便誇著,可著文章也全然不是太子所作。
他可是太子,下頭多得是人巴結著,不過是區區文章,他便是不說就有人巴巴寫好了送來,若不是皇阿瑪要親自看的,他連自己騰抄一遍也懶得做。
整日就溺在溫柔鄉裡了。
時至七月裡,康熙爺也終於忙完了手頭的事兒,念八月朝鮮、安南、蘇祿等周圍小藩屬國來朝納貢,他特叫來太子到禦前囑咐幾句,念其年紀也不算小了,該是同大阿哥一塊兒辦差了,便打算將接待事宜交代給太子,著禮部聽從人差遣。
“梁九功,你去毓慶宮召保成前來、、、、”剛說罷這句,康熙爺看了看外頭的烈日,到底是心疼太子大病初愈,頓了頓又改了口。
“罷了,還是朕親自去一趟吧,正好也問問近來保成都讀了什麼書,朕忙著,總顧不上下頭孩子們的功課。”
梁九功笑著上前,給萬歲爺撫了撫衣擺上的褶子:“就奴才看,這世上再沒您當阿瑪當得好了,就是忙著也日日親自給阿哥們批改文章,奴才是不懂這個的,可見您時而給阿哥們的朱批比阿哥們些的文章還長,這若還算是顧不上,奴才可想不出什麼才算是顧得上了。”
誰不喜歡聽好聽的,康熙爺頓時露了笑,雖他總是嘴上說顧不上阿哥們的課業,可私心裡也覺得自己做得不差,將下頭的孩子們個個培養得極好,斷不是那隻會死讀書的。
然驕傲歸驕傲,阿哥們到底還青澀得很,各有各的長處短處,他這個做阿瑪的斷不能就此滿足,就如太子,他還需得好好再抓個幾年才能叫人獨擋一麵。
“朕倒是希望有朝一日朕再看他們的文章能一字不批,朕批得越多便說明他們要學的還多著呢,待朕批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朕也老咯!”
康熙爺心情不錯,還同梁九功好說笑了一陣兒,梁九功也笑著陪話,主仆一行說說笑笑一轉眼就到了毓慶宮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