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都有這樣的想法,額娘不希望我有嗎?”四阿哥沒正麵回答,隻是起身挑了挑炭盆裡的炭,叫溫度再上來些。
被四阿哥這樣一問,玉琭也不知怎麼答了,她素來不擔心四阿哥的本事,而今他又有親兄弟幫襯著,八阿哥也不成氣候了,自然就更不擔心了,隻是皇帝哪裡是好做的,一想曆史上雍正是累死的,玉琭便覺還不如叫四阿哥當個閒散王來得好。
隻是真的能如願嗎?
玉琭不知道,自她同康熙爺的感情日漸深厚,康熙爺當真不再去寵幸旁人,不再讓除了她以外任何一位女眷誕育子嗣,事情就同曆史上的全然不同了。
頓了好一會子,玉琭這才看著四阿哥認真答著:“額娘也不知,隻是不想你那麼累罷了,你也大了,有些事比額娘看得清楚,這條路必定凶險,你若是覺得你能承得起,你選什麼額娘都幫你,輸了就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額娘剛入宮時也隻是個伺候人的奴才,再往前跟著你外祖母時更是連米都要數著粒吃,再怎麼跌也跌不到那個程度去,再者你還有你弟弟妹妹們幫襯,想做什麼就大膽去做吧,你既決定了,自有你不能改的理由。”
四阿哥從未像今天這般感激上天給他這樣一位開明的額娘,他確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兒子心裡敬著您和皇阿瑪,也從不想手足相殘,隻是兒子有些事不得不做,皇阿瑪重視二哥是好事,隻是二哥確實德不配位,且皇阿瑪越發重視兒子,二哥便越是將兒子視作眼中釘。”
“他隻是太子便動輒對兄弟們不滿,總拿身份壓人,嘴上處處不對付,若叫他掌了大權,便是順者昌逆者亡,偏他還不像皇阿瑪那般有本事,大清到他手中當真就完了。”
“近來得皇阿瑪看重,我甚至覺得惶恐,我有時也不知皇阿瑪怎麼想的,似是在拿我們做二哥的磨刀石,可到底誰是刀誰是石頭還說不準呢。”
“、、、、、兒子說這個不是有多大的心,也隻是想咱們好好的活下去,額娘,有時候我真害怕,我害怕自己沒本事,連累您和弟弟妹妹們吃了苦。”
四阿哥語無倫次說著,這些話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他憋在心裡太久了。
自打皇額娘去世,他做了皇額娘的兒子之後,他在太子跟前兒就沒有一日順心的,太子那假惺惺的、懷著惡意揣測的眼神叫他心寒作嘔,大阿哥和三阿哥對他的態度也全變了,更彆說下頭的奴才們。
他過得太不爽利了,時時套著殼子似的同人交往,他隻是依著孝道行事,可這日子怎麼過得這麼艱難,隻覺自己是額娘的四阿哥又不單單是額娘的四阿哥了。
他避著讓著,儘力叫人覺得他無害,可明刀暗箭還是往他身上招呼著,兄弟們的試探還是源源不斷。
可他說了實話又有誰信呢,他做什麼好似都是彆有深意,對皇位有企圖的,既如此,那他也爭一爭吧。
也不虧待兄弟們這幾年對他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