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凡不當值的王公侯爵、內大臣、侍衛和二品以上的官員及命婦都去赴宴,並派鴻臚寺官員引禮,欽天監官員報吉時,待午間宴畢所有人再謝萬歲爺恩賜,在階下朝著宮闕的方向行三跪九叩之禮。
下午太子妃的族人在將太子妃的妝奩護送至毓慶宮中,先前康熙爺所賜給太子妃的儀幣、馬匹、陳設等也算作妝奩的一部分送來,太子妃的族人再朝太子行二跪六叩的大禮。
待黃昏時再由內務府宴請太子妃族人,族人再謝恩,今兒這一天的規矩才算是走完。
太子倒還算輕鬆的,隻是穿戴好坐於眾人前受拜就是,連用宴都不必陪著。
然大阿哥卻是險些忙昏了頭,他本在兵部當差,隻近來沒什麼要緊事兒了,糧草之事也有弟弟們操心,故而這段時日都是去兵部點了卯而已,康熙爺怕內務府設宴幾次,淩普才接手內務府一年多顧不來,便叫大阿哥去幫襯些個。
因事關天家的臉麵,若太子出醜他麵上也無光,大阿哥也不計較那些個齟齬,隻管儘力幫襯。
誰道他是顧大局了,太子竟在這節骨眼子上為難他,一會兒說明兒宴上的一道燒鵝翅不好,一會兒又說明兒他和太子妃要用百喜並鴛鴦圖樣的碗碟,不用百花繞喜了。
離明天太子大婚可就幾個時辰了,這會子換什麼物件兒可不是折騰大阿哥一個人,就說那菜,連帶著下頭的采買的做飯的都得跟著倒黴,不論是食材還是器具都是一早就定好了的,現在隻有撤下的份兒可沒有換下的份兒。
可一但撤下一道菜,桌上的數也就不成雙成對的了,規製上又不合,且不知太子在這折騰什麼勁兒呢!
大阿哥不耐伺候,說話也不客氣了:“二弟當真是重視太子妃,不過二弟您要真重視這,不如那百喜並鴛鴦的碗碟您自個兒燒製去吧,在景德一燒仨月,八月裡天正好下火似的熱,您那時候大婚那才叫喜慶呢!”
“至於這燒鵝翅哥哥我也沒本事做不了主,這菜譜可是咱們皇瑪瑪一早定好的,二弟若是覺得不妥我便提著腿兒再跑一趟,問問咱皇瑪瑪怎麼說吧。”
太子又不是真對那道燒鵝翅不滿,不過是看大阿哥不爽罷了,他顧左右而言它,不挑燒鵝翅的毛病了,改挑大阿哥的毛病了。
“知大哥不想聽皇阿瑪的話來這兒幫襯著,看我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大哥直說就是,我不過提了一二個小小的要求大哥便這樣嗆聲,大哥可還記得我明兒大婚?”
大阿哥嗤笑一聲,哪兒看不出太子故意挑事那他撒火呢,他偏不叫太子如意,隻管裝作全然不在乎的樣子笑笑。
“我記不記得又能怎麼樣,二弟你記住就是了,成了家就不是小孩兒了,你雖還在上書房日日同弟弟們一道讀書,可也不能真把自個兒當小孩兒看,連八阿哥都日日嚷著要跟著我和三弟四弟辦差呢,二弟你可得上進些才是。”
他這般年紀還在同弟弟們一道讀書,大阿哥這句可是戳到太子的痛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