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他一個人對上太子猶如螳臂擋車,若是還有另外三位同僚一同死諫,將這事兒鬨大些,未必不能驚動萬歲爺。
然這樣一來敢對上太子爺的還有幾個人呢?
或說還能有幾個人能全須全尾對上太子爺?
老大人不知,心爺冷了大半截子,著人送走郎中後一時間竟不知敢做什麼了,小孫子沒了,百年後他和老妻又該如何麵對早逝的兒子兒媳?
幸有下頭幾個忠仆操持著家事,叫人掛了白幡,花重金打了小棺材,事已至此,總得叫孩子安安穩穩尋了他的爹娘。
府門外來了幾位女眷,一小丫鬟左瞧瞧右看看,拿著帖子一時間不知該不該進去了,恰此時,老大人府上的管家攜一二家仆出門辦事,小丫鬟迎了上前,險給人問了好,這才瞥了眼門前掛的物什示意。
“江管家,府上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
江管家雙眼一紅,什麼話都沒說,先去給那一行女眷為首的一位夫人請了安去:“見過伯太太,今兒恐不能招呼太太和團哥兒,奴替我們老爺老太太賠個不是,潤兒爺他、他中毒過世了。”
這伯太太正是福成的妻子延燕,烏雅府同夏老大人府上是緊挨著的,兩家平日裡關係就不錯,塞和裡氏時常與夏老夫人相約去寺廟進香或踏青遊玩,後福成、福安娶妻生子,先後有了團哥兒和元姐兒、信哥兒,兩家孩子能玩到一處,尋常來往就更多了些。
今兒延燕過來也不是有什麼要緊事兒,就是團哥兒得了新玩具,可想著自己的小夥伴呢,偏他前陣子調皮,半人高的台階子都敢直接往下蹦,給腳崴著了,便想著叫人接了潤哥兒過去玩兒。
兩個孩子親近慣的,在誰對方府上留宿已然算是尋常,故延燕也不消得特地挑了時辰,直接就來接潤哥兒過去了,誰道夏府的門都還沒進,竟得了這樣的消息。
“好好的孩子怎麼會、、、、、”延燕難得失態攥著江管家的胳膊追問:“昨兒潤哥兒還來陪團哥兒玩呢,隻是回府一日罷了,怎麼會中毒身亡,可是下頭的人故意而為?夏老大人和老夫人怎麼說?這關頭您還是進去陪著夏老大人和老夫人吧,我派人報官就是!”
“正好我們爺來了,我叫他帶幾個人過來幫襯著,定不叫那凶手給跑了!”
延燕是個熱心又爽利的性子,說著就要吩咐跟前兒的奴才辦差去,江管家哪兒敢叫伯太太報官,聽自家老爺的意思,這事兒多半是老爺惹了東宮那位,是那位動的手,這事兒除了上告天子,告誰也無用。
再者太子真敢如此肆無忌憚,必然留有後手,即便查也多得是人爭著要為太子頂了包,又或者是太子並無授意,隻是下頭有人揣摩了太子的心思,為投其所好,這才設計毒殺。
總歸這事兒怎麼查也不可能查到太子頭上,他們潤哥兒是白白死了。
既如此,豈還能將烏雅府牽扯其中,若是旁人也罷,烏雅府上頭還有一位德妃娘娘撐著呢,德妃娘娘育有兩位阿哥,這一摻和,再叫人捕風捉影說成是阿哥們鬥法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