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若真夥同福成陷害太子,太子絕不該是這般態度,朝廷重臣被害身亡,太子頭一件事便該叫人立案偵查,緊接著便要來信上報萬歲爺。
可據連大人所言,太子不僅毫無動靜反而又加迫害,就是不信連大人所言,這都月餘了,連大人走都走到了,太子的信來了幾封也不曾提及此事,這這般行經便極為可疑,不由得不懷疑太子。
索額圖冷眼看著連大人,心知連大人若沒投靠了大阿哥或四阿哥,一路上絕不會平安抵達,正欲開口譏諷,大阿哥及時開了口。
“皇阿瑪,兒臣覺諸位大人都言之有理,可此事事關太子和四弟斷不能馬虎,反傷了兄弟們的情分,要不兒臣叫人將那刺客帶上來審一審,他若能開口不就真相大白了。”
比起聽下頭眾人打嘴仗,康熙爺自然想尋些旁的突破口。
眼看戰事在即,他必須以雷霆手段處置此事,一旦拖遝,人心浮動,必定又要各分黨羽,趁亂傾軋陷害,當初烏蘭布通一戰時,佟國綱之死到底是意外還是被索額圖所殺,到現在還沒有個定論,也是因內鬥叫噶爾丹逃出生天,而今必不能再重蹈覆轍。
“叫人帶上來。”
康熙爺下了令,即刻便有侍衛壓著那刺客上前了,那刺客形容狼狽,肩背上有幾團發汙的血漬,嘴裡塞著破布,也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怎的,隻見他臉色蒼白,連喘息都顯出幾分困難來,眼睛裡倒是含著不甘和略微的恐懼。
許是怕暴露了什麼,這刺客隻不著痕跡的往索額圖的方向一瞥,很快就低下了頭。
也就是這一瞥叫索額圖的心猛然墜下。
他就是再不信太子敢殺臣子眼下也不得不信了,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他替太子培植的勢力,索額圖並不是事事躬親,他本不該記得這小人物的臉。
奈何此人武藝算不得高強,那張臉卻是得太子歡心,他知道後便特將此人招到跟前兒來囑咐幾句,叫人好生伺候著太子,太子同此人胡鬨總好過同小太監們胡鬨,到底是知根知底些,不怕有心人的設計。
誰道太子竟設得排這狗東西出來辦差,恐對人是信任急了,誰道沒本事至此,被人俘虜了去,倒不如同旁人一般死了痛快!
康熙爺並沒錯過索額圖慌亂的一瞬,心中有了定論。
他也說不清這股子情緒是慶幸還是憤怒,失望或內疚,料想是什麼滋味都有,而他最先感受到到的慶幸,竟是在慶幸這事兒並非是四阿哥有心設計,不該懷疑了這個孩子。
不知不覺間,他對四阿哥的期待竟越過了太子,這一點康熙爺自己都驚異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