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爺什麼也沒對六阿哥說,隻是輕輕拍了拍六阿哥的肩膀,便徑自帶人離去了。
六阿哥豈能不知皇阿瑪的動搖,能允他幫襯大阿哥更是證明皇阿瑪對他何四哥的懷疑已然打消。
他心中不勝喜悅,暗道四哥這招苦肉計中的苦肉計果然有用,四哥雖是吃了大苦頭,然好在一切都沒有白費了工夫。
六阿哥沒急著去尋了大阿哥,反而轉身回了他四哥的帳中,此時梁九功並不在帳中,萬歲爺叫他留下伺候呢,尤其是夜裡要用心些,梁九功便先告了會子假,去安排萬歲爺跟前的事兒了。
梁九功的鋪蓋也得叫人搬來,夜裡便宿在屏風後的小榻上,蘇培盛幾個正拾掇著,四阿哥身邊便隻有王太醫一人伺候。
此時六阿哥再看王太醫,這人哪兒還有剛剛的戰戰兢兢,提心吊膽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四阿哥的傷更是他動了手腳,哪兒能真叫阿哥爺中毒,若如此,可對不住佟大人的囑托。
這佟大人不是佟國維,而是佟國維的兒子,佟佳皇後的兄弟葉克書,自弟弟隆科多提拔至禦前後,想著禦前家中已然有能說得上話的了,何必再添一個去,便自請去了軍中,而今做了副將,軍中話柄不低。
佟佳氏一族雖待四阿哥不夠親近,然好歹是記在姊妹名下的孩子,葉克書便時不時給四阿哥行些方便,這王太醫便是葉克書的人。
葉克書並不知四阿哥和福成的計謀,然他自不介意此時給索額圖和太子一黨添些亂去,故得知四阿哥受傷後,他便吩咐王太醫聽令四阿哥的了,也得虧康熙爺不懂醫術,即便再康熙爺眼皮子底下依舊有計可施。
隻這事兒四阿哥沒來得及告訴六阿哥,可叫弟弟跟著皇阿瑪真情實意揪心了一把。
然即便知道內情,那可是將肉生生刮去,六阿哥恐也受不住,故這會子他也顧不上醋四哥不肯告訴他,隻心疼的要死,又好好問了王太醫去。
王太醫環顧四周,低聲答道:“阿哥爺放心吧,早前包紮那會子臣便給四阿哥用了些止痛的藥了,想來剛剛也不算太難忍受,剛剛用的藥裡也含著些麻沸散,這幾日且叫阿哥爺多睡著,睡著也就不覺得疼了。”
聞言六阿哥才暫放下心來,沒一會兒的工夫梁九功就來了,他也不好同人多說了什麼,今兒也不去大阿哥那兒,隻好好守著他四哥去。
旁的阿哥也過來瞧了,六阿哥俱擋了回去,隻說四阿哥正歇,翌日醒了得空再請兄弟們吃茶,阿哥們知道四阿哥受傷也就沒強求,隻各留下了些禮便回去了。
大阿哥反倒是最後才來的,都快入夜了,一開口就連連告罪:“瞧我這忙的,竟不知四弟又遭了罪,隻聽下頭人說是傷口不妥,且不知是什麼情況?”
眼下為了對付太子,他們也算是一夥兒的,可當著梁九功的麵兒,怎有不好多說,六阿哥便隻回:“是那刺客的刀上有毒,隻處置傷口那會子我和皇阿瑪光顧著看四哥了,忘了細問王大人到底是什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