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委屈也是他沒做好,即便勸不得也得及時給主子爺修書一封,叫主子爺來信兒處置,誰道宋格格那樣經不住事兒,隻是叫李氏譏諷了幾日,便就直接病倒了,一個暑熱症險要了她半條命。
“都是奴才的不是,當初李侍妾同宋格格有不對的苗頭時奴才就該兩邊兒勸著些的。”
四阿哥輕歎一口去,抬手叫陳福起來,伺候他更衣:“罷,你也彆說自己的錯了,嘴長在她們自個兒臉上,你總不能去堵她們的嘴,就說是因為什麼鬨不快吧。”
陳福心下頓鬆了口氣,忙站起來伺候去:“回主子爺,其實也就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起因是兩廂的奴才有些齟齬。”
“李侍妾得您的心意,平日裡多領些針頭線腦、水果點心的也沒什麼,您沒缺過奴才管家的錢,凡要什麼奴才也都給,壞就壞在前幾日熱來著,李侍妾叫人多領些冰做飲子,內務府的一趟沒送完,說是一會兒再來,那李侍妾的人先要,奴才便先給了人去。”
“誰道這才剛給出去,宋格格的人便來了,屋裡也要冰,奴才照實說了又賠了不是,說隻消再等三四刻鐘的工夫,奴才親自給宋格格送去,宋格格的奴才眼看著李侍妾的奴才領了冰走的,便以為奴才是欺負宋格格呢。”
“本也沒說什麼,偏那李侍妾的奴才陰陽怪氣說話,這可惱了宋格格的人,咱們院子就這麼方寸大小,一吵起來什麼聽不見?宋格格和李侍妾便也出來了,您也知道李侍妾的嘴皮子厲害著,硬是堵得宋格格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奴才隻怕鬨大了事兒,一來叫人勸著,二來又差人去六阿哥屋裡借了些冰給宋格格,誰道宋格格也是個脾氣硬的,不惜得要了,這樣熱的天宋格格硬是杠了兩日,本就強弩之末了,李侍妾又攀著宋格格的門兒說些不中聽的,宋格格這才氣病了。”
四阿哥頭疼扶額,心說這都什麼事兒,一個是脾氣又犟又臭,一個是得了好,嘴上好賣弄又不饒人,他好不容易回來,想輕鬆輕鬆都不成。
不等四阿哥開口,又聽得外頭李氏哭起來了,什麼冤枉、委屈的喊著,更是叫四阿哥不耐煩了些,忙打發蘇培盛處置去。
“快叫李氏住了口!告訴她,若夜裡有使不完的力氣,就把咱門東頭的那片地給犁了去,她不是說想種些花花草草的,在爺這兒哭可哭不來!”
一聽這個,蘇培盛和陳福儘有些想笑又不敢笑的,哪兒叫後院女眷睡不著犁地去的,約莫是爺去視察河務,看周圍百姓開荒看多了,張口便冒出這一招來,也實在不解風情了些。
那李氏又哭又嚎的不就是想見了主子爺,哭一哭求一求,夜裡再好好伺候一回,且盼這事兒就過去了,若得知主子爺叫他犁地,不知要怎麼懵呢!
蘇培盛應了一聲兒這便去辦了,果真,很快李氏就收了聲兒,灰溜溜回了自個兒屋裡去了,先前仗著主子爺喜歡,總覺得主子爺是個好說話又心軟的,而今一見,也並非是好拿捏的。